看著曼麗變成了一個無頭蒼蠅,嘉怡生出了憐憫之心,不忍心將這個還沒有經過求證的訊息告訴她,只是默默地看著她,幽幽地說了一句:“曼麗,以後別亂花錢了,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咱倆都後方無人,只有我們自己。要是哪一天生活給了我們一記猝不及防的耳光,咱們也許都沒地方哭去。”

曼麗聽出了嘉怡語氣中的幽怨情緒,一下子心裡更慌了,“嘉怡,到底出什麼事了?好端端跟我說這些幹嘛?不對,你肯定了什麼?別瞞著我,我能承受,是不是集團要裁員了?我馬上就要喝西北風了?”

“沒事,就是替你感到心疼,花了一萬多塊錢學習茶藝。你也不容易,父母一分錢不貼你,還要月月榨你一千五,你弟每學期的學費都是你掏。別人過節都開開心心的,咱倆最害怕過節。你怕過節是因為又要支出一筆開支。我怕外婆催我回朗村,每次從朗村回來都要emo好長時間,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好了,別擔心,真沒事,今天過得開心嗎?”

曼麗有些懵圈,莫名其妙點了點頭,總感覺嘉怡話裡有話,可是她又沒證據。

曼麗的汽車在出租小區停著,老舊小區每天都要上演搶車位,她擔心出門以後就沒有車位了,外面停一個晚上需要收幾十塊錢停車費,有的地方搞不好會被貼罰單。今天一天都是嘉怡當司機,嘉怡買房子的時候順帶就把車位也買了。雖然勒緊了褲腰帶,但至少每天沒有停車問題,更不需要為了一個停車位變成潑婦罵街的模樣。

曼麗看著嘉怡那輛白色奧迪,笑道:“嘉怡,這麼晚了,我來開吧,你坐副駕駛,讓我也感受一些‘世間美好與你環環相扣’的駕駛感。”

嘉怡沒有拒絕,從包裡拿出車鑰匙遞給她,“對小白溫柔點,‘他’一直只有我一個女朋友。”

曼麗兩眼一瞪,笑了起來:“嘉怡,你竟然把車當成男朋友?我真是服了,找個有血、有肉、有溫度、會說情話的男人,不香嗎?”

“別提男人這個物種,晦氣!以前每天擠地鐵上下班,路上浪費大把時間。出了地鐵站一路狂奔,到了集團臉上的妝都已經花了。自從有了小白,它每天為我遮陽擋雨,我的鼻炎也好了,寒溼氣也好多了,偏頭痛也好了。小白比男人強多了,雖然它不會說話,但是一直守護著我。曼麗,拜託你對我的小白溫柔點!”

曼麗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打住,再說我不開了,我可不願意當你們感情的第三者。”

兩人噗嗤一笑,很快嘉怡轉頭看著窗外思考夏灝那番話,任憑曼麗一個人自言自語。

曼麗開著小白回到出租小區,將小白還給嘉怡,“好了,物歸原主,到家了告訴我。”

“晚安!”說完,嘉怡一腳油門開走了,留下曼麗獨自看著她的車尾愣神了幾秒。

曼麗雖然有些神經大條,但是察覺能力還是不錯的,她感覺嘉怡接了夏灝那通電話,語氣就變得有些異樣。嘉怡每次撒謊的時候,眼睛都喜歡不自覺地看向左邊,長翹的睫毛不停地眨眼睛。從心理學上來講,這代表她剛才在撒謊或者在預謀某件事情。

嘉怡開車回到小區地庫,坐在車裡聽了會兒廣播。她經常一個人坐在車裡待上很久,回家也是她一個人。電臺主播興奮地說著廣東廣州端午節的風俗習慣,據說今年許多身價過億的房東已經蓄勢待發,準備參加一年一度的賽龍舟比賽。如果贏了比賽,三個月房租全免,半年之內房租減半,就是這麼任性這麼土豪。

她一邊聽著廣播,一邊心懷僥倖,舅舅一家到現在還沒打電話過來催她回朗村,說不定對她已經寒了心。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想多了,表姐打來了奪命連環call。她做了一個深呼吸,鼓起勇氣接通了表姐的電話,“姐,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