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兒:“去買一些好消化的軟糕,你和穀子爺爺都填填肚子。”

領路的乞兒抓著銅錢歡歡喜喜跑了。

穀子聽到軟糕,不由吞了吞口水。

賀清宵示意手下看好老乞丐,手指向不遠處:“穀子,我們去那裡說。”

穀子猶豫了一下,到底不敢抗拒,隨著賀清宵到了不遠處的柳樹下。

已經是秋末了,柳葉如枯蝶被風捲著吹走,不再繁茂的柳樹顯出幾分蕭瑟。

“穀子,你知道二狗失蹤的吧?”

賀清宵的開門見山令穀子臉色大變:“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想跑,又不敢。

眼前的可是官老爺,一句話就能要他和爺爺性命的。

賀清宵看出小乞兒的恐懼,語氣越發溫和:“你別怕。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便會送你爺爺去醫館診治。”

“真的?”穀子眼裡透出熱切。

“我是朝廷命官,怎麼會騙你一個小孩子。”

“可是——”穀子猶豫著,既心動爺爺能得到醫治,又顧忌著什麼。

賀清宵猜測穀子很可能做了不太光彩的事,讓他不敢說出來。

他伸手,鼓勵般拍了拍小乞兒的肩膀:“你還小,縱是被迫做了什麼事,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都是可以寬大處理甚至不追究的。若是隱瞞真相,耽誤了查案進展,那就有麻煩了。”

穀子聽了賀清宵的話,小心翼翼問:“真的不追究嗎?”

“那你可有殺人放火?”賀清宵嚴肅問。

真要犯下這等罪,當然不可能不追究,而他也不想哄騙一個孩子。

穀子急忙搖頭:“沒有沒有!”

賀清宵一笑:“那就不要怕。”

他生得極好,這一笑如冬雪初融,化作了春日的清泉。

穀子呆了呆,心裡模模糊糊生出信任:這麼好看的大人,應當不會騙人吧。

“那也會給我爺爺治病?”

“會。”

“可我爺爺病得很重,治病要花很多錢的。”

賀大人唇邊笑意一滯,而後鎮定道:“無妨,我有錢。”

穀子終於放心了:“那您問吧。”

“你最後一次見到二狗,是在什麼時候?”

“是……六天前的晚上。”

六天前的晚上?

賀清宵回憶了一下,國子監門口的屍體被發現,正是五日前的清晨。

也就是說,穀子很可能是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人。

賀清宵心中十分重視,面上絲毫不露,免得給穀子壓力:“當時是什麼情況?”

“我——”穀子用力咬著唇,突然哽咽了,“我看到了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