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出列:“請陛下徹查。”

興元帝坐于丹墀之上的御座上,居高臨下看著跪倒在丹墀下的眾臣,心情複雜之餘又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既然全都知道了,就不必再顧慮這顧慮那了。

沉默片刻後,興元帝沉聲道:“諸卿放心,此事朕會徹查。”

“退朝——”

等興元帝離去,眾臣卻沒有如往常那樣立刻散去,或是放慢腳步磨蹭,或是乾脆湊到白將軍身邊。

“白將軍好久不見啊,身體可好?”

“勞大人掛念,還好。”白將軍雖這麼說,額頭卻沁出一層汗。

也有人低聲冷笑:“牝雞司晨,不嫌丟臉!”

白將軍表情一凝,銳利眼神投向說話的人。

那人面皮白淨,蓄著短鬚,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見白將軍看過來,胸脯一挺做好了唇槍舌戰的準備。

白將軍大步走過去,面無表情問:“剛剛是你說的?”

“是。”男子大方承認。

亂世顧不得禮法規矩,一些女子不安分就罷了。如今天下太平,一切步入正軌,一個女子居然還厚顏上朝來。

男子正鄙夷想著,衣襟猛然被揪起,待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捱了一拳。

慘叫聲響起,引來一隊殺氣騰騰的錦麟衛。

“別打了,別打了。”

幾名官員勸著架,更多官員默默觀望。

自打各種規矩漸漸完善,好多年沒見這種熱鬧了。

興元帝才剛回到乾清宮,就接到了急報:“陛下,白將軍把禮科劉給事中打了!”

興元帝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含怒傳二人過來。

不多時,興元帝看到了面色蒼白的白將軍,還有鼻青臉腫的劉給事中。

二人跪下,聲音倒是整齊:“臣見過陛下。”

興元帝許久沒見過臣子這個模樣了,多看了劉給事中一眼,才沉聲問:“你二人是怎麼回事?”

劉給事中一聽就委屈了:“陛下,白將軍在百官面前毆打微臣,微臣險些就見不到陛下了……”

興元帝眼風掃向白將軍:“白將軍為何對劉給事中動手?”

白將軍面色發白,難掩虛弱:“回稟陛下,此人侮辱微臣,說微臣出現在朝堂上是牝雞司晨!”

興元帝眯了眼,看向劉給事中:“劉給事中這麼說了?”

劉給事中真心這麼想,完全不覺有問題:“白將軍早已病退,又是女子之身,出現在朝堂之上本就不妥當,臣也沒說錯——”

“狗屁!”

劉給事中呆了呆,茫然望向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