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熱議的話題,不好在這個時候動手了。

婦人們操心著子孫輩的兒女親事,興元帝與一眾大臣的精力全放在了賑災上。

定北的奏報接二連三傳來,明明是輕飄飄的一張張紙,卻如一塊塊石頭壓在君臣心頭。

災區的情況比一開始得知的還要嚴重。

這幾日如水的銀子從國庫流出,各種賑災物資源源不斷運往定北,到這時朝廷不得不面對一個無法逃避的問題:沒錢了。

大夏幅員遼闊,也就不可避免要面對一個問題:全國各地,南北東西,各種天災是斷不了的。

就在今夏,因為南方水患國庫支出了不少,又因為春旱影響了收成,如今定北發生大地動,國庫就空了。

從何處擠出錢來,幾位大臣爭論不休,章首輔熟練打著太極,興元帝太陽穴突突跳,很想把龍案掀了。

龍案是不能掀的,損壞了物件又是一筆開銷。興元帝捏了捏眉心,不覺想到一個人。

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了,每當為難時,總是忍不住想到出走的皇后。

那時候,前程難測,困難重重,她總是能冒出新奇又實用的辦法來。

如果欣欣還在,一定能為他分憂,而不像這些老傢伙,只會踢皮球。

興元帝在臣子爭論聲中苦苦思索,想到了一個辦法:“號召京城富戶捐銀吧。”

捐錢?

幾位大臣面面相覷,緊張起來。

捐多少?怎麼捐?他們也要捐嗎?

“朕聽聞青松書局的東家寇姑娘,一間小小書局都財源滾滾,可見天下財富有不少藏於富商之手。如今朝廷遇到了難處,富貴之家若都能捨出一些錢財,就能幫定北災民渡過難關了。”

章首輔在幾人眼神逼迫下開口:“陛下,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

“誰說沒有,當年——”興元帝話一頓,臉色沉了下來,“就這麼定了,不然你們立刻給朕拿出辦法來。”

“陛下,如果直接以朝廷的名義,恐怕不合適。”

興元帝眼神古怪看著章首輔:“何須用朝廷的名義。諸位愛卿的夫人、公子,或是哪位仁商,朕相信心善之人大有人在,定會有人主動捐款,並號召大家的。”

眾臣:“……”

興元帝掃眾人一眼,淡淡道:“這樣吧,到時設善人宴,凡捐銀千兩以上者邀請赴宴,秀王代朕款待這些善人。”

眾臣交換一下眼神,齊齊拱手:“陛下聖明。”

皇上可真“疼”秀王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