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強求不是麼?”辛柚微微抬頭,“臣只是想離開而已。”

“朕知道。”興元帝沉默一瞬,選擇挑明,“但朕不想你離開。當年你娘離朕而去,朕不知後悔過多少次,同樣的錯誤朕不會再犯第二次。”

辛柚聽了,彎唇譏笑:“陛下後悔的是讓我娘出走成功了,而不是為何變成孃親不喜的樣子,令孃親放棄了你。”

所以現在,他嚴防死守,絕不放她走。

“你真正在意的,從來只有你自己!”那些礙於皇權而不得不維持的恭敬、順從,在此時不復存在,辛柚終於痛痛快快說出這句話。

而她提到辛皇后卻踩到了興元帝痛腳,令他怒火上衝:“辛柚,你是打定主意,非走不可?”

辛柚冷冷回道:“但凡我還能動。陛下難道要用京營十萬大軍,月月年年提防臣一人?”

“你在威脅朕?”

“不,臣只是在回答陛下剛剛的問題。”

“好好好,你可以不在乎朕這個父親,不在乎公主這個身份。那長樂侯呢?”興元帝一指賀清宵。

他親自出城,特意點名賀清宵相隨。

辛柚這才有勇氣看向賀清宵。

賀清宵一身緋色窄袖常服,佩黑檀木刀鞘的玄色長刀,騎在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上,靜靜看著她。

興元帝的狠話砸在辛柚耳畔:“阿柚,你若不在乎長樂侯性命,是可以走。”

辛柚死死咬唇:“陛下在威脅臣?”

興元帝把同樣的話還回去:“不,朕只是告訴你,你離開的後果。”

興元帝知道說出這話,父女間再難修復裂痕,可他不得不說。

就如阿柚所言,京營十萬大軍不可能一直這樣嚴防死守下去。他只能這麼說,才能讓阿柚絕了遠走高飛的心思。

錚的一聲清響,是刀出鞘的聲音。

禁衛瞬間護在興元帝身前,拔刀對準手握長刀的賀清宵。

興元帝面露驚愕:“賀清宵,你要弒君不成?”

他此時的心情不是害怕,而是難以理解。

就算賀清宵身手不凡,想憑一己之力犯上,無異於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臣絕無此心。”賀清宵一臉平靜,“但臣也絕不願成為陛下拿捏阿柚的籌碼。”

話音落,他看向辛柚,在她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長刀一橫,往頸間狠狠一抹。

血線飛濺中,他深深凝視著心愛的姑娘,整個人後仰著從駿馬上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