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

章玉忱進了詔獄後,北鎮撫司常見的幾樣刑罰都體驗了一遍,可謂不虛此行。

他的狠是對別人,而非對自己,此時見北鎮撫司的一把手面無表情走進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賀某剛從章首輔那裡來,他承認先皇后出事是你們謀算的。”賀清宵開門見山。

章玉忱垂著眼皮,沒有多大反應。

身陷囹圄,死路一條,隨時還要經受酷刑,承認這些不是太正常了嗎?

賀清宵把印章舉到他面前:“這個章郎中熟悉吧?”

章玉忱抿著嘴不吭聲。

“章郎中的書房很乾淨,不知蓋過此印章的書信,除了周通,還與哪些人往來呢?”

聽賀清宵提到周通,章玉忱就明白對方發現了信紙上的獨特印記,現在是要他交代同黨了。

“章郎中可想好了,是吃一番苦頭再說,還是痛快交代。尤其想想,別人值不值得你多吃苦頭。”賀清宵平淡的語氣透著警告。

如章玉忱這種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奉行徹底的人,用這話來警告正合適。

章玉忱低著頭想了許久,看起來心灰意冷:“我說……”

隨著他報出一個個名字,紙上的內容越來越多,那專門負責記錄的書吏都有些拿不穩筆了。

“還有麼?”等章玉忱停下來後,賀清宵問。

章玉忱緩緩搖頭。

“既然這樣——”賀清宵瞥了一眼閆超,“替我招待一下章郎中。”

閆超陰沉著臉站到章玉忱面前,很快慘叫聲響起。

一番招呼後,紙上又多了一些人名。

辛柚接到傳召進宮不久,就聽內侍傳報說錦麟衛北鎮撫使賀清宵求見。

興元帝忙道:“阿柚你先去花園逛逛。”

並不是很想讓阿柚與那小子多接觸。

“賀大人此時求見,應該是調查章家有了結果。臣是此案的受害者,想聽一聽。”辛柚坦然提出。

這個要求很正當,興元帝只好示意內侍把人帶進來。

很快賀清宵走了進來:“微臣見過陛下。”

興元帝以挑剔的目光看了看跪拜的人,淡淡道:“平身吧。賀鎮撫使進宮來有什麼事?”

聽到興元帝的稱呼,賀清宵暗生猜測:皇上心情不好?

私下場合,皇上一般叫他“清宵”。

賀清宵雖心思敏銳,卻不懂這是一位老父親面對毛頭小子時本能的防備。

“回稟陛下,章友明與章玉忱已招認,是他們透露先皇后蹤跡給固昌伯……這是與章友明叔侄來往密切的人員名單,請陛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