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想請我做法事,我有些怔住:這還是人生第一次被人邀請做這個。

大嬸卻誤會了,趕忙道:“規矩我懂的,該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跟在後面的大叔頓時臉色發苦,農村賺錢並不容易,他已經開始心疼自家的錢包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大嬸,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這種事情要自己去和解,外人做法事的用處真不大,況且又不難,你就當是平時沒事找個事情做,沒事念念就好了。”

“這樣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我笑著點頭。

嬰靈是很難處理的,也很糾結。

原本是懷著喜悅來投胎的,卻又被流產了,怨氣的強烈程度可想而知。

之前說過,鬼魂的思維模式是跟生前一致的,所以成人的鬼魂容易溝通,歲數越小越不好溝通。

特別是嬰靈,他們的執念相當純粹,想要收買他們進行交易是相當困難的。

不過這個事情也不是絕對的,外人不好溝通,可作為當事人的母親是比較好溝通的。

不管如何,嬰兒是在孕婦體內孕育的,那是血脈相連的,雖然短暫,也同樣屬於生恩的一部分。

所以,嬰靈對母親的感情比較複雜,屬於愛恨交織。

也許恨的層面更大,可最深處還是有血脈相連的愛的,只要母親去長時間去唸誦佛道兩家的經文或者往生咒,就可以消解嬰靈的怨恨。

只是這個過程會比較漫長,生死的怨恨哪有短短几天就能解開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水磨工夫才是一點點消解怨恨的正確方式。

我把這些大致給大嬸講了一遍,她聽的連連點頭,等到聽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小先生,您先等等。”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她風風火火的去了屋子裡。

片刻之後,她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手裡還緊緊攥著什麼東西,來到跟前,就往我的手裡塞。

“小先生,薄薄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去拿錢了。

我趕忙推脫,可大嬸卻以為是我在謙讓,一直在跟我極限拉扯。

農村就是這樣,不管是壓歲錢還是其他禮物,都是這樣極限拉扯,要連續謙讓很久。

我見這樣不是辦法,於是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大嬸,這個錢我真不能收,這一行講究個問心無愧,無功不能受祿的。”

“怎麼就沒有功了?你要是不跟我說,我還不知道,更不知道怎麼去化解。你要是不收這錢,我還怎麼睡安穩覺?”

大嬸這麼一說,反倒把我繞進去了,我想了想,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這樣就可以了。”

……

從村民大叔家出來,我沒有再去死去那老太太家裡,現在的情況已經大致明白了,想要從老太太的兒子兒媳那裡問出什麼來,也不太可能。

華夏人自古講究個家醜不可外揚,老太太做的虧心事,哪怕兒媳心有不滿,也肯定不願意輕易說出來。

既然這樣,還不如去鎮上坐中巴車回家,等晚上老太太的鬼魂上門,直接問她究竟是如何害死的女嬰,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來的時候坐的是小三輪,回去只能步行了。

我沿著村子的鄉村土路朝前走著,前面有個老頭牽著自家小孫子,正在慢吞吞的走著,一邊走,爺孫倆還在聊天對話。

“爺,爺,你再給我出個謎語,我可喜歡猜謎語了。”

“中啊,那我給你出個。”老頭稍作停頓,說道:“長得細細長長,身上光光亮亮,家家戶戶都有,生來只長一隻眼。”

我原本只是剛好走在爺孫倆身後,無意間才聽到的兩人對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