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呆立了半晌。
楊小姐先回過神兒來,她收起表情,冷著一張臉嚴肅的說:“柳公子深夜在此,不知所為何事啊?莫不是嫌流言不夠難聽,專程前來為鄉親們添談資的?”
柳飛絮嘴巴張了張,不知作何解釋,半天才呆呆道:“…我是來大殿誦經禮佛的…”
敢情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楊小姐臉上紅暈乍現,沉下臉來冷冷道:“既如此,那小女子不打擾了。柳公子請自便。”
說完抬腳就要出門。
“哎...”柳飛絮大腦來不及思考,伸手攔住了她:“不打擾、不打擾。楊小姐不必離去…”
甫一說出口,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是不是太孟浪了?自己怎可如此無禮?有沒有驚嚇到楊小姐?
楊慕雅看著眼前這男子呆愣懊惱的樣子,歪頭仔細琢磨了琢磨,心底的煩悶一消而散,忍不住輕笑出聲。
柳飛絮聽到聲音更是羞愧,欲開口解釋,待抬眼看到楊小姐巧笑嫣然的模樣,又被驚豔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楊小姐笑靨如花,在大殿無數燭光的閃爍輝映下,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那樣的清麗脫俗、美麗不可方物。
柳飛絮呆立著不說話,楊小姐笑夠了,輕聲道:“《法華經》雲:佛平等說,如一味雨,隨眾生性,所受不同。我佛慈悲,倒駕慈航,度有緣人。公子既誠心來拜,若是擾了公子的修行氣運,可就是小女子的罪過了。如若不嫌棄,就共同參詳吧。”
柳飛絮沒有料想能得到楊小姐的邀請,不由得遲疑了一下。
楊小姐見此,接著說:“當然,柳公子要是覺得小女道行低微,不配為伍,那就另當別論了。”
柳飛絮趕緊擺手解釋:“飛絮絕無此意。小姐蕙質蘭心,見解獨到,是飛絮魔障了…如此,就叨擾小姐了。”
那一晚,兩人同跪佛前參研佛法,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俱發現原來彼此很多見解都是相似的,兩顆心猶如找到了知音般舒坦。
楊小姐講到這裡神情微微動容,面露淺笑,似乎想起了與柳飛絮相伴的日子。
她說:“小女和柳公子相知相交、情投意合,他對小女講他的不凡身份,小女才知道他原來是柳精修煉所化成的人身。在世人眼中他是所謂的妖,可在小女眼中他就是善良純澈的柳公子。小女也漸漸理解了他當初的拒親,他何嘗不是為小女考慮啊,以免小女越陷越深…在那段時日的相處後,我們感情越來越深,我們曾在佛祖前共同起誓,此生不復分離。”
我看著這幸福的小女人,突然明白了那幾日柳飛絮來無影去無蹤,回來後還心情大好的原因。
“後來柳公子發生何事?”
總是有人這麼喜歡煞風景。
我白了一眼發問的高瞻。
楊小姐的笑容立刻消逝了,面露悲切:“前日小女與柳公子相約賞月,不知為何惹上了一個妖魔。那妖物面相猙獰,身形巨大,柳公子為護小女逃走,在與妖怪打鬥中身負重傷。小女不忍棄公子而去,因此被那妖怪威脅要嫁給它,它更要小女編出遭劫匪襲擊、被它所救的謊言,小女父親被欺瞞,這才答應妖怪入住我家,柳公子被妖怪帶走關押,現在生死不明。”
“我知道您是能人異士,請一定出手相助,救柳公子一命。楊慕雅在此叩謝公子!”說著就又要拜下去。
高瞻微嘆一口氣,世間眾生為情所困,誰能輕易勘破呢?
高瞻抬手虛扶起楊小姐,淡淡道:“小姐無須多禮。斬妖除魔,此乃我職責本分,更何況我與柳兄相交一場,於公於私都不得推脫。小姐可知那妖怪的來歷?”
楊小姐搖搖頭:“那妖怪自從入府後就一直閉門不出,聽紅綾說,有家丁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