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向東行了半個月,早已出了鳳棲郡範圍。

高瞻告訴我東方是天波郡,臨海,近兩日行來,已經能隱隱感到到海風清爽的感覺了。

等到進入了天波郡轄地,一路上遇見的便都是漁民打扮的百姓。

一群身材結實勻稱、面板黝黑的漢子們身披蓑衣,頭戴氈笠,有的肩上扛著雙股的魚叉,有的兩人合力挑著大團的漁網,一行數十人說笑著走向石港口停泊的自家漁船,然後利索的開船、撒網,嘴裡吆喝著好聽的號子,一派繁忙。

待夕陽西下後,一群人又歡快的滿載而歸,然後各家的女人、小子們就笑嘻嘻湧上前,幫忙推車卸貨。

打來的魚蝦被接連鏟進獨輪車裡,然後被吱呀吱呀的推回家,或曬乾或醃製或圈養起來,等到集市日就三五成群的送進附近各大城鎮飯店酒肆、魚市裡。

高瞻和我進入這個小漁村時,剛好就是日暮時分。

我們迎著夕陽,看到黃澄澄的夕陽發出柔和的光,一天的暑氣已經消散,海風捲著獨有的海腥味直撲人面,漁夫們打著赤腿,光著腳丫用力的將漁船拖到沙灘上,仔細的在石柱上纏繞幾圈,然後一手扛魚叉,一手牽著奔過來相迎的孩子,和搭檔說笑著回家去。

不遠處的村子裡已經炊煙裊裊,幾條大黃狗在村口搖著尾巴,歡快的汪汪叫著,等著迎接歸家的主人。

我們在村口站定,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都覺得心裡暖暖的。

一行漁民從我們身邊路過,都笑著衝遠方的客人揮手致意,一位年約四十歲的大漢在我們面前站定,笑著問道:“尊客是從哪裡來的?要去往何方?需要村裡的幫助嗎?”

我們正巴不得找人指路。

高瞻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禮貌的說:“勞煩大哥了。我與徒弟來尋一位老友,根據地圖所指就是此處,但是遍尋不見。想勞煩村裡長者幫忙打聽一下。”

“尊客的朋友多大年紀,叫什麼姓名?”

“年約二十三四,姓雲,叫雲湧。”

那漢子聽了說到:“我在這漁家坳生活四十多年,方圓幾十裡也是門兒清,卻不曾聽說有姓雲的。要不您隨我進村,我家老爺子就是本村裡正,我代尊客向老爺子打聽一下為好。”

高瞻連忙稱謝,那漢子就招手叫來了自家伢崽先回村去報信兒,然後自己熱情的引領我們一路慢慢走來。

漢子自己介紹說叫於水生,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

這片海域水深魚多,四面礁石少,是方圓幾十裡物產最豐富的地段,因此本村村民的生活質量是整個鎮子裡最富裕的,所以村子裡的房屋、場地都比別的村子來的更加寬敞明亮。

我們一路走一路說,沒多久就進了村子。

水生大哥一路上和各家各戶打招呼,最後指著村東頭三間大石頭房子說:“到了,那就是我家。”

剛進院門,就見一個梳著雙角辮、年約五六歲的小丫頭興沖沖跑出來,待看到有陌生人,她瞪著大眼睛瞅著我們,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又嘻嘻笑著轉身跑進裡屋:“爺爺、孃親,客人到了!”

水生一邊數落著孩子沒禮數,一邊把我們讓進屋裡。

我注意到水生家的院子裡也曬著各色魚乾,水井邊還架著一張沒織補完畢的漁網,地上落著梭子。

整個院子拾掇得乾淨整潔,井井有條,想來這家人都十分勤勞質樸。

剛進到裡屋,就見一位白頭髮白鬍須的老者坐在堂屋主位上,見我們進來,忙站起來迎客。

老人家年紀已經六十,但身體硬朗、精神矍鑠,講起話來聲音洪亮:“歡迎遠客!老朽是本村裡正,咱們漁家坳很長時間沒有遠客登門了,兩位快請進來坐!”

高瞻和我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