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無事。
晨起空氣清新幹淨,枝頭的鳥兒在陽光下梳理著羽毛高聲歌唱,園裡草地上已經凝結了顆顆露珠,在晨光照映下銀光閃閃,比夏夜裡的星辰還要璀璨耀眼。
那伽羅伸著懶腰推門出去,碰巧對門陳醉也開啟房門。陳醉十分欽佩這少年的武力,點頭致意:“早!”
那伽羅的哈欠打了一半,生生被打斷,手停在半空。
那伽羅仔細觀察一番陳醉,不客氣的問:“陳公子昨夜沒有睡好?這黑眼圈是怎麼回事?難道也半夜去做賊了?”
陳醉一臉尷尬,他下意識回頭瞄一眼臥室的床,哈哈笑道:“小兄弟說笑了,就是夜裡折騰了那一番,沒有睡好。”
陳醉心裡卻腹議不已:都怪自家大哥,半夜三更直接翻窗進來搶被子,還硬拉著自己訴說滿腔相思之苦,一晚上都不讓人閤眼,他自己說夠了卻倒頭就呼呼大睡!
自己連個囫圇覺都沒睡成,能沒有黑眼圈嗎?
待到日上三竿,楊不降才從昏睡中甦醒,他剛邁步準備出門,就從院外嗖的一聲飛進來一枚飛刀,飛刀穩穩紮在窗欞上。
楊不降看看四周無人,連忙解下飛刀,上面一張紙條寫著:青雲有難,速歸。
楊不降臉色一沉,將紙條收起就奔向府門。
夏日暖剛從府外回來,看到楊不降迎面而來,她笑呵呵的迎上去:“如此風風火火的,是要去哪?”
楊不降無意瞞她,他趕緊道:“剛收到訊息,我青雲寨有難,我要立即趕回去與義父匯合!”
夏日暖看他面色發急不像有假,連忙道:“我跟你一起去,也許還能幫上什麼忙。”
楊不降遲疑片刻,點點頭道:“也好,有你在我也安心。我們這就走吧!”
兩人快馬趕到楚江峰下,遠遠在山腳就看到山頭冒出滾滾黑煙,黑煙被風吹的四散,在半空中與烏雲彙集,更顯得天色陰暗沉悶。
楊不降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緊皺眉頭,一路衝上山去。夏日暖擔心他出意外連忙跟上。
兩人剛到半路就已經發現不對勁兒。
通往青雲寨的山路以往都是有兄弟把守的,而且還有來往巡邏的衛隊,但此時一路走來卻看不到一人,各個關卡無人看守,如入無人之境。
楊不降放慢速度,仔細觀察路邊的草叢,馬上,他蹲下身去,自草叢裡取出一把長矛,長矛的手柄處已經被鋒利的刀劍砍裂,矛頭上沾著斑斑血跡。
楊不降伸手沾一下血跡,還沒有完全凝固。他立刻站起,飛速衝著青雲寨大門跑去。
快到山頭時,草路兩邊已開始出現寨子裡寨眾的屍首,或倒或臥或趴,身上插滿了箭羽和大刀長矛,有的被砍斷了四肢,有的沒有頭顱,猩紅的鮮血遍佈各處,滲入了寨門前的泥土裡。
血泥上佈滿了馬蹄印和炮車印,隨著紛亂的靴子印,一直延伸至寨子深處。這些靴子的底部印有鏤空的一個“營”字,正是負責守備禹州城大營的制式軍靴!
楊不降已經紅了眼圈,他合上一位死不瞑目的兄弟的雙眼,提起地上的一柄長刀就衝進了寨子。
夏日暖見勢不對,也亮出銀劍一路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