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反而是聽到了三夫人的幾聲尖叫,輕語有些疑惑地睜開一隻眼睛打量,待看到躺在地上的糜氏之後,她驚得合不上嘴。

丫鬟們喉嚨滾動,吞嚥口水,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術,司徒錫也呆住了。

不是吧,碰瓷?可這也演的太真了,對自己也太狠了吧。還是說有什麼驚天陰謀,居然要用自己的性命為餌。

“啊!”這幾聲尖叫聲來得遲了幾秒,但是不影響叫聲的質量,驚恐的丫鬟們持續地高聲叫喊。其中一人連滾帶爬地跑到她主子的身邊,想要用手去觸碰糜氏的身體,可又有些猶豫。

將糜氏翻個身來,她頭部一片鮮紅,還有血液滲出,眾人都注意到她腹部還有起伏,那小丫鬟也鬆一口氣,快速讓另一名被嚇得不敢動彈的丫鬟去把管家叫來。

待那丫頭跑出院落,眾人又都把眼光投向司徒錫。

感受到視線匯聚於自己,司徒錫有些莫名其妙。

“這……和我可沒關係。”然而就在他說完這話,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從他揹負著的右手裡落了下來,砸到地上,發出“嘭”的聲響。

輕語瞬間懂了,她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司徒錫,宛若看神明一般,眼中帶光。

“額,真和我沒關係。”他還想解釋一下,不是,自己還沒出手呢,雖然她的確是勾到了自己腿上。

剛剛看到那瘋婆娘突然發狂,又看到院子角落正好有這麼根木棍,就想著拿來防身,萬不得已敲她一棍子就得了,誰想到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相公!”鍾離愔忽然驚呼一聲,她看到地上那混著血的水流朝司徒錫腳邊流淌,趕忙扯著他往邊上站一點,檢查他身上有沒有沾上血漬。

散亂而急促的腳步聲自院外響起,陳管家和一眾護院帶著幾個大夫聞聲而來,他大手一揮,下人們立刻將院落給團團圍住,可是見了院內的光景,他自己也頗感驚恐,在淮明公府已經多年,他何時見過三夫人這般悽慘的模樣。

將眼睛轉向護在輕語身前的司徒錫身上,見到他手持棍棒,陳管家心生畏懼,這新姑爺居然也是個不要命的主兒,居然敢在國公府上行此等瘋狂之舉,這不是自己能惹的。

主子打架,僕從遭殃。

招呼著幾個大夫將三夫人抬起,陳管家硬著頭皮走到司徒錫邊上,輕咳一聲,斷斷續續道:

“姑……姑爺,不管如何,還請您在院中等候一二,此事老奴要通報老爺,只有他能做主。”

三夫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事情可大發了,得趕緊通知老爺,這是主子們的事情,不是他一個管家能做主的。

“去吧。”司徒錫點點頭,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他也沒必要和這個老管家浪費口舌。

得到回覆,陳管家交代幾個下人把場地看好,攔住鍾離愔不讓他們離開,自個兒抹一把額頭的汗水,全速向主院跑去。

“姑爺,奴婢給你們惹禍了……”見到自己等人被圍了起來,輕語站在夫妻二人面前,低頭啜泣。

“你沒做錯什麼。”

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攥緊,司徒錫看向身旁的鐘離愔,略含歉意地向她說道:

“倒是給娘子添麻煩了。”

鍾離愔輕輕搖搖頭:“妾身倒是無事,只是如此一來,相公可能要不安寧了。”

“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反正都是第二條命了,司徒錫又看向地上的鮮血,有些不確定道:

“再者說,三姨娘應該不會怪罪於我的,畢竟我如今和她,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

淮明公府的主院內,鍾離昧正端著一樽酒杯睡在交椅上,面前的伶人們載歌載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