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娜不說話,心想著:我怎麼想的,他怎麼什麼都知道?這麼多年了,沒有誰這麼懂我。

這件事說的也差不多了,杜鋒不再提了,大家都成年了,有些事也不能一直去提。杜鋒看著立在牆邊的畫,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來京華坊之前,你的這些畫賣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些畫我都不想去賣的,它們是我的寄託,努力畫出的東西,我不想就這樣賣出去,我只賣給真正懂它的人。”阿木娜說著倒是有難言之隱了,“所以……就算是這樣,我的畫很少有人去賣。大家都覺得我脾氣怪,一傳十,十傳百,根本就沒人買了,我在飯店、服裝店、超市做過工,本想著賣畫能貼補家用,可這市場也沒有我想的那麼好。”

杜鋒道,“那你賣畫是為了貼補家用?那我姐給你開的工資怎麼樣,錢這塊你要有困難的話,你可以隨時說,我去找我姐說。”

阿木娜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京華坊給我開的工資挺好的,都是我個人的原因,跟工作室沒有關係。其實,我貼補家用,也是因為家裡有個弟弟,我得經常寄錢到家裡去。”

“這我倒是不太清楚,之前我姐也沒說過。那你一個女孩子在北京,壓力還是很大。”杜鋒說著開始同情阿木娜

阿木娜淡然的一笑,可能是多年以來生活的捶打,她的臉上早已看不出壓力,只是現在動不動就暴躁的怪脾氣,她是根本收不住了,“娟姐肯定不知道,我也沒給工作室任何人說過。其實這些年我都習慣了,我學歷不高,也沒有大公司的工作經驗,說白了現在所有我會的手藝裡,我自己看得上的也只有畫畫了。”

“那如果說,將來有一個機會能夠把你的畫能賣出去的話,你願意嘗試嗎?”杜鋒試探的問道。

阿木娜搖搖頭,她自己並沒有方向,“我不知道我會怎麼去選擇。”

杜鋒心裡有了答案,也沒再多問,後續是否跟阿木娜合作一次,他心裡也沒底。

“你弟弟現在做什麼呢?還在上學?”

“上學!他才沒有!”阿木娜不耐煩的說著,她好像並不怎麼願意提起弟弟,“他現在就在老家混呢,什麼都想幹,什麼也幹不成,爸媽還一直慣著他,一沒錢就衝我要。”

聽阿木娜這麼一說,杜鋒徹底明白了。阿木娜是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中,難怪她的性格這麼古怪,可這些事兒京華坊其他人並不知道,恍然間杜鋒對阿木娜有了幾分同情。

不能再提及她傷心的事兒,杜鋒想起重要的事兒就是帶她回去,“謝謝你的信任,能告訴我這些。那……要不跟我一起回去,今天也是好日子,大家一起聚餐,你不去的話也不好。”

“可……我剛才又發脾氣了,娟姐和文總她們……”

杜鋒道,“沒關係,這個交給我,她們會理解的。我對現在的京華坊瞭解的不是很多,但能看出來,大家還是很友愛的,大家一定能夠走得長遠的。”

為什麼一見到他,會對他產生信任?這種感覺,阿木娜並不懂。

杜鋒這一趟勸說,阿木娜總算是答應回去跟大家一起聚餐。去的時候京華坊早早就關了門,杜鋒直接帶她去了家中,一進門所有人都圍坐在院中的圓桌旁,桌上的菜還沒上齊,大家各自說著什麼。

杜北京和文欣正交流著藥膳小鋪的事兒,就見杜鋒和阿木娜走了進來。

“來了,來了,人都到齊了啊!”杜鋒說著帶阿木娜到空位坐下,然後歉意的跟大家說,“實在不好意思啊,讓大家久等了。她租的地方漏水了,我正好找人過去幫她修了一下,耽誤大家時間了。”

雨燕和杜娟先後端著最後的兩盤菜上了桌,杜娟見阿木娜到了,便說,“人齊了就好,娜娜,挑你喜歡吃的,多吃點。”

文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