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卻將師傅逼至如此田地,滿臉通紅的杜娟,也只能說一句,“師傅,我等您。”

一盞茶的功夫,齊師傅也確實守時,一張張看著杜娟的習作,挑不出什麼大毛病,但瑕疵還是存在的,“你所言的瑕疵,當真存在。你看此處,畫頭重在於畫眼。絹孩兒一張臉在描摹後才是糊頭,眼神更是精髓,在這些習作中出現的瑕疵與我之前教的弟子如出一轍。你看看你畫的眼神不在於傳神,倒像是隨意一點。”

幾日下來,杜娟更是為此所困。每次畫完耳鼻口唇,最難不過於畫眼,“正因如此,也是每每困於我。”

“絹孩兒的眼神是有技巧所在,然我們看絹孩兒時,並不太注重眼神,只因絹孩兒體型小,也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你看這幅,你在畫眼的時候,淡線所勾勒出的輪廓,已經給你的視孔留下了位置。視孔在何方,是左是右,眼中的瞳子可偏向與視孔相同的方向,你看這樣。”齊師傅拿起筆,在杜娟的習作上稍作改動,眼便傳了神。

“弟子受教了!”杜娟拱手拜謝,“這幾日我便多習得幾張。”

齊師傅道,“習作需勞逸結合,切不可過度勞累。如今你的習作已有很大進步,絹塑的每一步都不可心急。”

“弟子謹遵師命。”

杜娟正要告辭,卻齊師傅叫住,“你請留步。”

“師傅可還有指教?”

齊師傅走到門前,四處望望關了門,小聲問道,“近日來坊內那位年方十二的金釵女子,可是有何來頭?”

“師傅所指杜小娘?”

“正是。”

“小娘出身寒微,居京郊一處人家,孫姑姑掌事時,曾多次在京華坊前求學,後覺其可憐,便有了後面的事情。”

齊師傅瞭然,杜娟慌了神,這突然問杜小娘的來頭,是否與前些時日自己所猜相關,師傅自然知道孫掌事,“前些時日之事,為師確實也聽聞不少,公主和你都是有義之舉,老夫敬佩!”

齊師傅也知道公主?杜娟納悶,但轉念一想,這也沒有什麼新奇的,京華坊本屬皇家。

“那……師傅問其小娘的事……怕不是因為她手中的那個絹孩兒?”

杜娟想到了這一層,畢竟自那個絹孩兒出現後,才有了後續這些事情。齊師傅應允,“看來你也注意到了,可曾知道那絹孩兒來自何處?”

“弟子不知,只聽聞小娘阿母言之,絹孩兒從小便跟著她。”

“好!老夫明白了。”齊師傅若有所思的縷縷鬍子,杜娟稀裡糊塗出了書房,卻與公主撞個滿懷。

“公……安安,你怎麼來了。”

差點叫出公主的名,雖說大家都知安安是公主,但在此處,杜娟知公主不想過於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