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要走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杜娟也始終相信。文欣的用心良苦杜娟能體會到,只是老媽過慣了那個年代的生活,對一切看得比較透徹了。

這陣子忙於奔波京華坊大小事的雨燕,等有空回過神說想去瞧瞧師傅。才知道師傅已經出院了,想想也是如此,畢竟這麼長時間了。雨燕知道這陣子一定又是秀芬在照顧師傅,心裡也沒有了那麼大的火氣,在照顧師傅這方面,雨燕自愧不如,想到後續京華坊會更加忙碌,雨燕這一大早就去了師傅家,還沒進門,就被一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婦女攔下來了。

“您好,您是?”

雨燕見她手中正拿著掃帚,又繫著圍裙,反倒是高興起來了,“您是師傅家的保姆?好傢伙,他可終於想通了。”

“師傅?您是他另一個徒弟?”

雨燕點頭,“是,”

“進來吧,進來吧。”

屋子比之前雨燕來的時候乾淨了很多,之前,那應該是半年前了。眼前這個保姆雖和自己年齡相仿,但走路帶風,一看就是幹練的。再看趙璽,戴著厚厚的老花鏡,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老爺子耳朵尖,聽得見腳步聲,一抬頭雨燕站在面前,保姆識趣的離開了。

雨燕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師傅,這保姆是秀芬給找的?”

“沒有,我自己找的。”趙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本來想自己靠自己,但這人一上歲數,就不得不服老,從醫院回來後,發現自己上樓都費勁,就乾脆了找了一個保姆。”

“之前我和秀芬也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們平時那麼忙,哪能老靠著你們呢,我就乾脆自己找了。”

雨燕抱歉道,“這陣子太忙了,您說您這出院了我都不知道……”

“秀芬接我出的院,”趙老爺子說道,“回家後就一直忙書的事兒。”

從一摞摞書稿上,雨燕很快就看到了四個字《北京娃娃》,隨意拿起一摞,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修改符號。之前並沒有聽師傅說起過要寫一本書,看這樣子是已經準備了很久,“《北京娃娃》,師傅您這書是寫咱北京絹人的?看這樣子不是最近開始寫的吧。”

“看看你,都沒來師傅這兒多久了,這書寫了有小半年的時間,光準備就準備了兩年,把之前在廠裡所有的資料找了一遍。絹藝這活做了一輩子,這年歲大了,總覺得應該留點什麼東西。這個行當,只留下作品是一方面,能夠給後人留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最近啊,也跟一家出版社也談好了,他們對非遺也挺感興趣的,正好現在在家無事,也算是給自己找點事兒做。”

“這太有意義了,師傅,等出書了,我第一個支援,我看這手稿大多都是理論技法,還有插圖?”雨燕翻了幾張稿,裡面摻雜著純理論的文字和絹藝的插畫,不禁疑惑一問。

“《北京娃娃》是講述咱們絹藝手藝人的一本書,裡面大多還是技藝技法的傳承,就算是出版後,那也是一本純專業的工具書,估計沒有多少人會看,但它的意義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