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都飯店宴會廳,燈火輝煌,這裡無高階感,卻是處處可見的國潮風。來往貴賓中,各個穿著都是平素的衣服,不張揚倒顯了幾分自由。場中不乏有穿梭在人群中的幾位主播,身穿漢服,乍一看像是從大宋穿回來的,各個拿著直播裝置,介紹著今兒的活動。杜娟在諸多座位中找著名牌,看到京華坊幾個字,忙招呼雨燕、文欣、李維安過來。落座後,杜娟向宴會廳四周張望,除上次競標比賽外,這麼大的場合杜娟也是很少參加。

“媽,您瞧,一會趙爺爺也過來。”杜娟指著第一排位子上的名牌說道,“秀芬阿姨也來。”

見趙璽、金秀芬還有幾位熟悉的名字,雨燕道,“還有那幾位,我也認識,這都是以前廠裡的老師傅。沒想到這次他們也能來,看來王府文創這回對絹人的扶持力度挺大。今兒算來對了,一會好好聽聽,能收穫不少呢。”

“這次活動跟我之前參加的都不一樣,之前過於商業,這多好,文化氣息十足。”文欣笑著說,這回對她而言更是一次洗禮了。

李維安見多識廣,不為所動,落座後接了一通電話就出去了,“有個電話,我先接一下。”

雨燕點頭道,“去吧。”

“這李維安之前錄簡歷的時候,簡歷挺一般的,沒想到這麼厲害,主辦方專門邀請他過來,這裡的名額可不好得。”文欣道

“之前對他了解的不多,就知道他家是絹藝世家。前陣子聽街道辦的說,之前也跟我一個廠子,我是沒什麼印象了,廠大人多的,怕也是記不全,反正他不在師傅的組裡,怕又是在哪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門下。”對李維安,雨燕能知道的資訊也只有這些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前排,是金秀芬,正找尋著自己的名牌。一抬頭瞧見雨燕一行人,便忙打招呼,“來挺早啊你們。”

“座兒在那兒呢。”雨燕指了指前側方的座位,“你可以啊現在,都成嘉賓了,一會兒是不是還得上去講講。”

“別說了,越說我越緊張,我都不知道上去說什麼,師傅推薦的我,燕兒,要不我跟師傅說一聲,你來?”秀芬誠意滿滿的看著雨燕,這話要在其他人聽了可能就成酸話了,不過雨燕和秀芬這關係,那讓名額都是誠心誠意的。

雨燕一聽秀芬說這話,還是有些感動,“這你還想著我,我哪能行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臺就怯場,師傅推薦的您,是因為您是金剪刀,這名號可是咱這圈子的標杆。”

“什麼標杆啊,我這兒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傅讓我上臺講講以前的事兒,我正愁呢,這以前的事兒怎麼講,我還是好好想想吧。”

見秀芬沒有頭緒,杜娟有些想法,便道,“阿姨可以借古喻今,以前廠子裡的事兒和現在大家對絹人的看法,做個對比。以前是工廠技藝,現在是國潮,非遺的傳播者也更年輕化了。”

“看娟兒說的多好,果然年輕人的思維跟我們就不一樣,我們老了,現在的事物接觸的太少,就算是接觸也不懂。”金秀芬說著從帆布袋中找出紙筆,“我得把你這話記下來,一會上臺的時候加進去。”

秀芬對杜娟這麼看重,雨燕倒是欣慰了,“娟兒,你秀芬阿姨還是很看重你的。”

“哪兒的話,咱啊是得向年輕人多學習學習。對了,這幾天你們工作室的格桑跟我這兒學的還不錯,這丫頭挺機靈的,手上的活也來的挺快,娟兒啥時候你一起過來啊。”

聽秀芬這一說,雨燕心裡愧疚了。二十年前那場恩怨中,杜娟曾提起過向秀芬阿姨學裁縫技藝的事兒,可當時兩家老死不相往來,雨燕斷然不讓娟兒去學,剛聽秀芬的邀請,雨燕看著她,“你是真願意讓娟兒去你那兒學啊?”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我總不能把這門技藝傳給我那唱戲的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