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無奈道

老杜安慰著雨燕,“放心去出版會吧,媽這面的事兒交給我。”

雨燕應著,“那也行……師傅這次的出版會難得,這書啊不知道改了多少遍,剛秀芬還跟我說,具體的細節在影片裡聊不清楚,還得見面聊。要說現在的這種方式啊,我們還真得多花一些時間去接受。秀芬這段時間太辛苦了,之前跟她說了有活我們就去家裡找她,她還是來工作室,現在師傅的出版會,怕是又得忙了。這次啊,我得跟她好好聊聊。”

“她跟趙爺爺都是了不起的。挺佩服趙爺爺的,為絹藝真的堅持了一輩子,這一路走得太難了……我記得先前趙爺爺為《北京娃娃》這書做了很多宣傳,釋出會活動也都提及了這本書,但這段時間我總感覺過了很久,這本書能出版太難了。等出版了,我想讓欣欣看看,按照之前說起的短影片方式讓更多人瞭解這門技藝。”

“是啊,《北京娃娃》講了北京絹人的一生,也是我師傅的大半輩子。這本書出版後,看的最多的應該是絹藝圈子的人。其他人應該是不會買的,這對他們來說也不懂,所以就只能嘗試著用別的方式傳播了。”

老杜不這麼認為,他覺得《北京娃娃》能出版就是幸運的,便說,“你師傅啊,在行業裡就是泰斗。現在大家都重視非遺,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你是不知道,現在出版很難的。趙師傅這本書還算是順利出版了,雖然也經歷了一些波折。但像我們中醫,就我們原來科室的老主任,之前出了一本中醫調養的書,那都是自費出版的。出版社也要看要出的東西有沒有商業價值。”

“是啊,大家看重利益更多,關注老一輩留下的東西就太少了。”杜娟道

趙璽師傅的這本書歷經太多,就像京華坊一樣,從第一件絹人到現在,實屬不易。這裡面的辛酸,沒有人會比雨燕和杜娟更明白了。

一聽雨燕要回養老院,柳老爺子樂呵呵的,半天都合不上嘴。秀芬跟一旁剝著橘子,心情也輕鬆了很多。看著高興的父親,秀芬道,“爸!瞧給您高興的,這回又有可以聊天的伴了是吧。我杜姨要來了,您啊就不用嫌我煩了。”

“您在這兒的這段時間,我也沒嫌你煩啊。”柳老爺子這回是清楚的,那些糊塗的時候嫌棄秀芬的事兒,卻是記不起來了。

秀芬笑著說:“爸,我看您啊還真是,選擇性的失憶。不過這回杜姨能來,我真挺感動的,您總喜歡聊一些過去的事兒,可這過去的事兒我又記不得多少。現在啊,不為別的,您只要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唉。”柳老爺子嘆口氣,“可這過去的事兒,你也不願意提起,我呢也不想讓你傷心,你為這個家做的已經夠多了。”

秀芬知道老爺子說的是丈夫柳雲,雖然說跟杜家已經放下了這事兒。可真正面對柳雲的時候,秀芬心裡還是放不下,放不下的並非是過往的恩怨,而是一想起他來,秀芬怕接受不了那如洪水猛獸一樣的美好回憶。

“爸,我懂……”秀芬將剝好的橘子分開來,放在桌上的小盤中。

老爺子不像之前,可能還會勸秀芬放下心裡所有的煩悶,可如今他不會了,他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秀芬也活出了自己的方式,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