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阿爹的臉色立馬變了,彷彿這是一件忌憚的事,杜娟更想知道所謂何事,但阿爹並沒有說的意思,“小娘喜歡絹孩兒,入睡時手裡拿著絹孩兒,也不是什麼怪事,那個絹孩兒是她的寶,她現在做的很多的靈感,都是來源於此。”

杜娟點頭,阿爹這是又把天給聊死了,還好這粗茶苦澀,讓這睏意已全無了。約摸一個時辰,小娘母女倆從竹林走來。小娘也是遠遠地就看到了杜娟,直奔著她跑來,杜娟不知道如何去接納。直到小娘撲到自己懷中,杜娟這臉上如火一樣燒著。

“娟姐姐,我以為你不來了!我以為你丟下我不管了!”

“不會的,怎麼會呢,姐姐只是突然想起有急事,便匆匆回了坊內。見你酣睡入夢,便不忍打擾你,但也都是姐姐的不好,姐姐本想很快就來告訴你,只是坊內雜事繁多,一下便脫不開身了。”

“姑娘,你離開的這幾日,小娘整天無精打采,生怕你不要她了。”

小娘委屈巴巴,淚水打轉,杜娟見此情形心就軟了,“小娘,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進京華坊,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只有她自己明白,京華坊不僅僅是小娘一直追求的,更是自己的,此次來到小娘家,杜娟挪開了一直壓在胸口的石頭,頓覺輕鬆,而她更堅定了,京華坊,也將迎變天。

那個絹孩兒的事,杜娟沒在過問,不過聽杜叔,小娘的靈感源於那個絹孩兒,這身上的秘密,誰又能知道。

又是一週匆匆而過,大殿上掌事姑姑嚮往常一樣照章念詞,只不過加了一句話,“絹塑大賽舉辦之際,各位可要上點心,為京華坊添彩。”

“姑姑言之有理,不過是不是應該教我們一些其他的技法,而非成日的在這裡縫補?絹塑大賽比的又不是比裁縫,姑姑可想,如在大賽比了裁縫,外人將如何笑話我們京華坊?”杜娟無所畏懼的話音一落,心裡也不再害怕,在這裡捱了手板,無疑是現實中睡覺壓了手,不過能夠趁此改變一下現狀,還是值得的,杜娟心知,自己出了頭,安安也必定會幫助自己,只是這安安呢?

完了!今日這課,掌事姑姑定視我為刺頭,可不止是打手板的懲罰了,趙安安,你著實很坑。再看其他繡娘,眼神中含著堅定,杜娟這番話完後,都竊竊細語起來。

她們這是做什麼?增加掌事姑姑的怒氣值?我又是工具人?在這裡我是不是活到頭了?

果然,掌事姑姑很容易就被激怒,“杜繡娘,你是在質疑我的決策?縫製乃為絹塑之首,連縫製都做不好,還想去接觸其他的,簡直是天方夜譚!”

四姐妹站在大殿一旁,不停給杜娟示意。

杜娟微笑回之,且這幕被姑姑瞧見,“你們四個!回去!杜繡娘!在這坊內,你當真是對我不滿,要與我作對。”

“姑姑,我們在坊內做縫製已有數月,而今絹塑大賽臨近,姑姑也應該改變一下教學方略。”

“你又在質疑什麼!上來!”

說話這位繡娘杜娟並不相識,在這裡些許時日,杜娟只認得趙安安,其他均一面之緣,卻也無機會深交;以往懼怕姑姑躲都來不及,可這回反常竟幫自己說話,大家臉上也少了懼色,莫不是隻有自己矇在鼓裡?

繡娘並未上臺,姑姑是徹底被激怒,從桌案下抽出戒尺氣沖沖向她走來,揚起手就要打。杜娟三兩步過去一把抓住姑姑的手腕,姑姑緩緩回過頭,語氣由溫柔變得暴躁,“杜娟!你是想幹什麼?你們……你們都想幹什麼!想造反嗎!這裡是京華坊,看誰敢放肆!”

姑姑的力道很大,掙脫了幾下,杜娟被掙脫開推倒在地,姑姑拿戒尺過去,正要動手,所有人都為杜娟捏了一把汗。眼前的姑姑就像是一個瘋子,杜娟早已滿頭大汗,直到看到趙安安來的那一刻,姑姑也隨之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