睏意襲來,迷迷糊糊中就睡著了。

寒夜淒冷,躺在一邊的小娘倒是習慣了,杜娟生怕凍著她,將自己身上的單薄被褥給小娘蓋好。

這時的杜娟頭腦異常清醒,可能是這寒夜的涼意過於透徹,讓她精神百倍。而自己也是有心事難以入睡:自己從京華坊出來到小娘家,按掌事姑姑那麼嚴苛的要求,勢必會點名,來到這裡什麼事都沒做,就在京華坊落下了把柄,並非杜娟想要的。

趁著夜色悄悄溜進去,是不是就不會被發現了?想到這裡,杜娟起身,再次給小娘掖了掖被子,小娘睡得踏實,手裡卻緊緊的捏著一個絹孩兒,杜娟新奇。看這絹孩兒,杜娟回憶白天木架上那些絹孩兒,都沒有這一個精緻,不,它就沒出現在木架上。杜娟俯下身,這個絹孩兒比起她自己做的那些,質地用料都好太多了。

絹孩兒從何而來?晚膳後小娘爹爹的奇怪的問話和眼神,並沒有從杜娟的記憶中消散,如今一來疑問更增加了不少。杜娟徹底沒了睏意,她沒有打擾正熟睡中小娘,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匆匆離開。

小娘身上還有一些秘密,按照小娘的家境,這麼精緻的絹孩兒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杜娟頓時覺得建立起來的信任,已經岌岌可危,但受人所託,也只能忠人之事,答應小娘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街市上空無一人,只有巡邏的官兵和打更的人,入了深夜,全城都要宵禁了。

“站住!都宵禁了!還膽敢出來!”

古代有宵禁,這都能忘!如何是好,自認倒黴!杜娟站在原地,官兵幾步上前,問道,“你是哪家哪戶的,不知道已經宵禁了?你這身,應該是京華坊的繡娘?京華坊早就放班了,你為何在這裡?帶走!”

“官爺,您聽我解釋,我……”

“還是回去跟你們掌事說吧,在大名府得罪了京華坊,我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杜娟想強行掙脫開,只因架著自己的兩位官爺體格寬碩,硬的不行也只能來軟的,“官爺,我是去民間尋訪絹塑匠人的,也在為京華坊廣納賢才。”

“可有憑證?”

“憑證?什麼憑證?”杜娟說完就後悔了,果然不管在現實還是在夢中,自己就不是撒謊的料。

“休在這裡巧言令色!帶走!”

杜娟怕了,這要送回京華坊,以嚴苛著稱的掌事姑姑,該怎麼懲罰自己,“官爺,這回坊內掌事姑姑應該歇息了,要不您放了我,等明日一早,小女自行前往領罰。”

“你歸京華坊管,不歸我們城防司,有什麼話,你去跟她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