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可能是到了終局,所以這一切才有所改變!
“可,姨母,這一切都沒辦法改變的。”杜娟道
“和親為計,國之將傾,這金國向來蠻橫,大名府為陪都,卻次次以相親、納財為計,聖人討好金國,倒不如倒戈一戰。此些天內,聞宮內凡妃子生女者,均冊封為公主,數年來,盡數與金國和親,而換來些許安寧。可這安寧,會之好久?可這安寧,就無了她人牽掛?這又算什麼伎倆!”小娘養母聲落,窗外雷聲再作,紅色的閃電劈開夜空,屋內再次被照亮。她如此豪言壯語,句句卻掛著對安寧公主的擔憂,這是母愛,即便而今小娘成了公主,可她心裡的這份母愛未減。
杜娟被這雷聲嚇了一跳,“這寒冬之日,怎會有冬雷?屋外也無飛雪,卻是為何?”
“哈哈哈!”她笑著,“這是老天爺看不過去了,冬日雷鳴,這大名府怕是難逃此命數。前日,宮裡司天監傳出訊息,近日天象詭譎,寒冬驚雷,紅光漫天,恐有災禍臨頭,大名府此次危矣,只可惜這一切都要安寧公主承擔!”
杜娟不懂她在說什麼,只是今晚她看著這位母親,內心難以平靜了,小娘成了公主,從剛才到現在,她沒有叫小娘的名字,卻將那一絲的親情戴上了尊稱的面具。
待到天明,冬雷漸去,天際中的太陽,映紅了半片天。杜娟在床上小憩後,還是決定要去找小娘,她本想攔住,可手中絹孩兒的活未完,也只能如此。杜娟臨走時,她心不安的說,“杜繡娘,當真要去?怕是你入了宮,再想出來便是難事。金國使臣到大名府後,安寧公主就被官家禁足,你若前去,更是如此。”
杜娟執意要去,“姨母,可能這是我見小娘的最後一面了,不管說什麼,我都要去看看,即便跟小娘一樣被禁足,那我也想陪著她,我怕再不去,大家都沒有機會了。”
“杜繡娘……”她一把拉住杜娟的手,雙手顫抖著,那個名字她也終於說了出來,“小娘到了今天,這其中不乏你的照料,她入京華坊習得絹藝,這是我們家欠您的,只是如今,和親為先,這情怕是沒法還了。”
“姨母,何來此說,這情便不用你還,也不用小娘去還,我與小娘相識,便是姐妹之緣,小娘親如我妹,眼下和親立盟,想必她更坐立不安,憂心忡忡,這時候,她最需要的應該是身邊有個人能陪著她。”
小娘養母滿眼關切的看著杜娟,如心疼小娘一樣的眼神,她的眼睛溼潤了,鄭重的說道,“而今宮內並非昔日,你這一去,會見悲痛,會見離別,怕你難以承受啊。”
“姨母切莫擔心,我此次前往宮中,只為見小娘。”
小娘養母沒再說話,她只是微笑著,杜娟看著她這回的笑,比起之前可不同,那種笑更神秘,更讓人背後發涼。
別了這間熟悉的老屋,杜娟並不知宮中再起變故。通大道街巷向宮城的方向走去,這一路卻比上次更蕭條。昨夜的冬雷,如今天都是白茫茫的。小娘養母言之為不祥之兆,杜娟不信此言。前些日子地上的冬雪未消,也無人掃街,街巷中依舊有出來擺攤營生的,不過在這寒冬叫喚兩嗓子,回聲傳耳,沒有絡繹不絕之客,三倆來客相聊幾句,撥出的全都是白色的哈氣。杜娟身著的這件華服,卻還是夏秋之服,緊了緊衣領。穿過小巷,便見遠處的京華坊,一整座樓宇被晨霧籠罩,再加上灰白的天,似朦朧似迷離。
出了小巷,沿一條大道向前,便是宮城。守衛認得杜娟,見杜娟前來,便讓了道,杜娟本想說謝謝,卻見守衛的臂膀上都繫著白色的布條,公主出殯也應有多日,怎麼如此?
宮城內沒了往日嬪妃的嬉鬧,也無了城內轉悠的太監,這一路前往宮內所遇做多的也便是守衛了,他們都戴著白色的布條,臉上不見笑意。怎麼會這樣,再這樣下去,我就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