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逝去的人會是誰呢?杜娟怎麼會知道答案,她本以為不再回到此夢中,可誰曾想還是回到了這裡,帶著這一系列的疑問她走向人群。這回她看清了人們的面容,大家臉上的神情都充滿著哀怨,臉上均掛著淚珠,那淚珠與這寒冬的雪融為一體,天兒這麼冷,大家究竟在等什麼?我要不要直接問?杜娟想。
只聽得人群中有人說話了,“太可惜了,這麼小的年紀就這樣走了。身在他鄉也僅有三月有餘,她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呢?”
一位年邁的老人咳嗽著從人群中走來,花白的鬍子上沾滿了雪花,便道,“誰說不是呢,不知道她在那面受了什麼苦。可畢竟是送出去的人,哪有這裡好啊,而今大名府雖不如之前繁盛,府內壯士均被髮配邊關,這城中更是蕭條,可也是一個家。”
壯士發配邊關?杜娟想著,難怪剛才看城樓處少了很多官兵,而今竟已過了三月,莫不是戰事要起?金國向來覬覦宋國許久,歷史上均是如此,屢次侵擾邊關更是數不勝數,如此看來如今的大名府已不同往日了,那這裡的京華坊怎麼樣了?會不會也落敗了。
做夢的規律杜娟還是明白的,都說夢境的反著來的,夢見不好的,現實中終歸是好的,從上次離開夢境後,京華坊便已經大不如前,可現實中呢,京華坊卻做得風生水起。
“家?哪還有家啊。”人群中一位中年婦女繼續說道,“公主遠赴金國和親,本求得是一方安寧,可如今公主走了,誰知道金國會不會再起戰事,我兒前往邊關已有三月未歸,這以後的事兒,誰又能說得準呢。只是可惜了公主,多好的人啊,以前在這裡的時候,沒少照顧我們,可如今……就這樣離開了。”
婦人說著哭了起來,旁邊的人也跟著啜泣。是不是聽錯了,什麼公主走了,不可能,一定是聽錯了!杜娟心想著,可內心早已不安起來。
“嘟——嘟——”螺號近在耳畔響起,轉眼間那隊伍已近眼前,白幡飄動,如攪動著漫天飛雪。杜娟這才看清,這是一支很長的隊伍,所有人均穿著麻衣,腰間繫著一條白色的絲帶,沉重的從杜娟面前走過。這隊伍怎麼這麼熟悉?這是公主之前前往金國的送親隊伍,可如今卻……
隊伍向前,哭聲漸近,其中有男女聲、老幼聲,杜娟分不清這哭聲是來自人群,又或者是來自這隊中。
“跪!”一聲長嘯,街巷兩旁駐足等待的行人,全然下跪。
杜娟認得這聲音,在隊伍中飛快的找著,隊側一旁,正是李公公在喊著。見他不再穿著官中朝服,也是一襲麻衣,只是麻衣外披了一件純白的絲布。
“姑娘!看什麼呢,趕緊跪下!”旁邊那位大爺提醒著,將杜娟忙拉著跪了下來。
杜娟算是人群中最後下跪的,且也在道邊,甚是扎眼。李公公一眼瞧見她,起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仰天長嘯,“安邦平天下,飛空不落花,我大名府公主,一路走好!”
“我大名府公主,一路走好!”眾人皆悼
看來,公主是真的……杜娟不往下想了,自知此境是夢,可內心悲慟,那股子想要奔放的淚,如鯁在喉,怎麼也哭不出來。地上是冰涼的,膝蓋徹骨的涼,那種涼直痛內心。大家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杜娟微微抬頭,餘光見打白幡的幾人過後,緊跟的是丫鬟、僕役,那都是公主府的,杜娟也認得。而後八位大漢光著臂膀,見肌肉凸峰處均已落滿雪。一行八位抬著一口巨大的漆木金棺,緩緩走過。棺槨上繫著白菊挽帶。後隔著兩米遠的距離,跟著另一隊,頭前開路的便是四匹白色的駿馬,頭戴白菊,馬上坐著的卻是大將模樣的人,身穿金銀鎧甲,陣勢威嚴。四馬陣後,緊跟的是舉著告知幡的將士,四四成列成排,裝束便像是皇家內衛,也均各個身穿麻衣。內衛後是一頂金鸞轎,轎身四周被圍上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