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佑聲音漏跳了半拍,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在他“死亡”的這段時間裡,五條悟沒有離開遊戲,回到他原來的世界裡呢?

以他的能力,應該早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辦法了。

他總不會是在找我吧?

不可能,不可能,在蕭文佑這個想法浮起的瞬間,他立刻就否決掉了。

他不敢想,在這五年裡,五條悟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在找他。

他也不敢想,現在五條悟以為自己一直活著,卻故意躲著他,心裡會有多麼憤怒。

蕭文佑脫口而出,“我也是剛剛才醒的,我沒有故意避著你!”

“哦?”五條悟緩緩摘掉蕭文佑的面具,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蕭文佑臉頰和脖頸的交界處,“既然這樣,你剛才為什麼想要逃跑?”

“我再換一種問法,是不是如果我沒有把你迎進來,也沒有鎖上門,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離開,再也不見?”

蕭文佑呼吸滯了一下。

他知道,他沒法對五條悟撒謊,自己的所有情緒,在五條悟的六眼下,都無可遁形。

就像剛才,心中湧起的罪惡感,確實讓他感覺,還不如一逃了事,而什麼時候再見面這件事,蕭文佑還沒想過。

太過分了,他試著代入了一下五條悟的視角,突然感覺現在不揍自己頓,沒有給自己分屍了,已經是涵養非常好了。

於是蕭文佑眼觀鼻,鼻觀心,保持沉默。

“滴答滴答”

他們保持著這種危險的姿勢,沉默卻在房間裡蔓延。

空氣中只剩時鐘秒針走過的輕微聲音。

過了很久,五條悟似乎是累了,放棄了束縛住蕭文佑的姿勢,他把額頭靠在了蕭文佑肩膀上。

用極輕的聲音說道,“你說話啊……”

尾音微微顫抖著,似乎還帶上了一點隱忍的哭腔。

蕭文佑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大手捏緊了,一抽一抽得疼,他快要無法呼吸。

我在幹什麼啊……

蕭文佑猶豫了下,輕輕拍了拍五條悟的後背,他在努力安慰他。

明明一直是這麼光芒萬丈,這麼自信到自戀的人,此刻全身正在極為輕微得顫抖著。

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呼之欲出的情緒。

蕭文佑慌亂了起來,他急急地把五條悟的頭從自己肩膀上扒拉下來,拿掉了他的面具。

他沒有戴眼罩,也沒有流淚,只是在眼尾位置,有點微微泛紅。

在藍色的瞳孔的襯托下,顯得異常顯眼。

蕭文佑在眼尾處輕輕吻了上去,“沒事沒事,我不會再把你丟下了。”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五條悟的聲音聽上去委屈巴巴的。

“……”蕭文佑越聽越心虛,完了完了,要哄不好了。

有什麼辦法……

他的視線在房間裡晃悠了一圈,最終落下了隨意搭在椅背上的領帶。

他拿起領帶,在手腕上胡亂地繞了幾圈,手嘴並用打了一個結,把領帶的尾端塞進了五條悟的手裡。

“那……要不你把我關起來,綁起來,我哪裡都不去,你就不用擔心我把你拋下了。”

五條悟錯愕地牽著領導,他的藍寶石般的眼睛在蕭文佑臉上下打量了一圈,輕笑出聲,“你這算是安慰我嗎?”

蕭文佑瘋狂點頭。

“我可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被安慰好的,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

五條悟揚起了嘴角,是蕭文佑熟悉的輕佻中帶了幾分惡劣的表情。

……

五條悟的家比蕭文佑想象中大上不少,在城市最中心的地段上,還是豪華的小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