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除了早晨空氣中泛著霧氣,也是一個大晴天。

剛起床去上早讀的時候,天氣還有點涼,除了王奎還穿著短袖,男生們都已經穿上了外套。楊懷遠穿著的黑色外套,正是上次被張琪吐槽過的那件。他走著路,迎面的風把他鬆開的外套吹得後背鼓鼓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隻穿山甲似的。

等楊懷遠到了教室,他發現,不少的女生已經穿上了毛衣。張琪身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外套,裡面是一件粉色的毛衣,毛衣上面還織著一隻大熊貓的圖案。

“已經這麼冷了嗎?”楊懷遠心裡想到。

到了中午,早晨的霧氣早已經散去了。太陽的強光,還像夏天,以及軍訓的時候,一樣的炙熱。很快,校園裡的溫度,又回到了三十多度了。同學們紛紛脫掉了外面的衣服,依然穿著短袖,好像還是夏天一樣。

整一箇中午,楊懷遠都沒有等到給科尼運送傢俱的卡車,或許,成人的世界裡面就是有很多的不準時和不靠譜。中午,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地去吃中飯,飯後,依然睡了一個午覺。下午,他還是和以往一樣,在陽光下拖著慵懶乏力的身體,按時地去上課。在他心裡,微微的還有一絲絲的失望感。

到了下午三點鐘,班主任徐老師來班上找人。他說,給科尼老師運送傢俱的車,已經開到了女生宿舍樓外的籃球場上,讓男生們趕緊過去搬東西。

頓時,教室裡面一陣喧鬧,然後男生們,好像成群的鴿子似的,烏烏壓壓地衝出去了一大群人。

可是真到了女生宿舍樓外,才發現,圍繞在卡車周圍的男同學,並沒有剛才出動的那麼多。他們總共也就十來位,還有一半多的男生們,猶豫地起身後,看到徐老師已經出了門,又還是選擇坐回了座位上,或者,出了教室門又找著各種藉口,回到了教室。這些同學往往是優等生,他們心裡還惦記著學習,不想浪費了學習的時間,又勞累了自己。

另外有兩、三位男同學,像王奎一樣,已然放棄了學習,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們徑直地回了宿舍,打算休息片刻,抽完幾支煙之後,再隨著搬東西的同學們一同回到教室。好完美的“犯罪”。

楊懷遠和小林子、裴本義站在卡車前面,他們畏懼地看著卡車拖斗裡面,堆積著如小山一樣的傢俱、衣物、被子,還有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難道科尼老師是牧民嗎?每次換一個地方遊牧,都要拆下蒙古包,把所有的家當都帶上?

班主任徐老師跟在男同學的後面,也已經走到了卡車的邊上。

“就你們幾位嗎?人手肯定不夠。”徐老師說道。

就這幾位男生,顯然很難夠用,然而他們再沒法逃跑了。徐老師作為老師以來,練就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本領,只要他看過一眼的學生的小群體,他就能記住裡面都有誰。正如,他看過一眼的學生的名單,就足夠記住名單裡面列著誰的名字。

徐老師點了一位身材比較瘦弱的男同學,讓他回一趟教室,再叫幾位男同學過來。這位同學叫吳少華,他的面板黝黑,留著長而飄逸的髮型,左耳上戴著銀色的耳釘。這在學校是不允許的。然而,並沒有負責紀律的老師,會撥開他的頭髮,去檢視他的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