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賀六渾軍營中計程車兵要麼是傷兵,要麼是不堪大用的雜兵,主將盧方雖然忠誠,卻沒有將帥之才。當賀六渾軍在回營路上遇襲,他只留少數士兵把守各處,而主力則被他部署在西營,以便迎接主將賀六渾。但是賀六渾不僅無法退回大營,而且因為他太過側重西營,導致南營、東營兵力空虛,被寇洛、徐義率領屯田軍和輜重兵輕易拿下。
戌時末,上黨軍佔領的大營燈光明亮,到處是一堆堆熊熊燃燒的篝火,主將衛鉉下令收攏死馬、宰殺殘馬,犒勞三軍,另又宰殺賀六渾留在營中的三千隻羊。
將士們歡聲雷動,興高采烈的忙碌起來。
位於東南方的醫護營人來人往,格外緊張忙碌,不時傳來痛苦呻吟聲。不少上黨軍傷兵被同僚送到了此處,隨軍醫匠都受過專門訓練,他們熟練的給士兵們止血、上藥,並用煮過的紗布包紮傷口。此之以外,他們還給每個傷兵服下大棗蜘蛛黃酒湯、或鮮槐樹煅燒出來的汁液。
傷勢嚴重者,醫匠還拿出早已備好的松樹根煅燒出來的汁液搽於患處,以防傷兵患上“金創中風”(破傷風)。
總之,每個傷兵都得到妥善安排。
至於叛軍的傷兵,那隻能遺憾、只能聽天由命了。
卸下鎧甲的衛鉉在醫署監正的帶領下,進入醫護營一座營帳,裡面除了傷兵以外,還遠遠看到了兩個鋪位之上的段韶、斛律光。他不禁皺眉問道:“你們為何沒有將段將軍、斛律將軍單獨安置在一座營帳?”
段韶是驍勇軍鎮將、斛律光是屯田軍鎮將,麾下各有一千名士兵。以上黨軍的標準來說,他倆是可以享受特別待遇的。然而他們二人竟然和傷兵擠在一帳。
倒不是衛鉉故意搞特別,而是高層的付出和功績遠非普通士兵能比,所以他要適應給與高層一定的特權。而特權無論是在哪個社會制度都是存在的;如果他為了追求騙人的所謂的人人平等,刻意打壓才華橫溢的人,他的勢力也不會走得太遠。
與“人人平等”相比,物競天擇、強者生存的特殊化,不但無害,反而讓所有人都有爭勝的野望,也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只要有才華、有能力,他日即可變成人上人。
“主公,我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段將軍、斛律將軍不願啊。他們要遵守主公一視同仁的原則,誓要與傷兵同吃同醫,死活都不肯搞特殊。”監正苦笑著說道。
衛鉉走到近處,不禁啞然失笑,段韶、斛律光竟然呼呼大睡,而斛律光竟然流著口水。他也不打擾,退回來輕聲問道:“他倆情況如何?”
監正連忙說道:“段將軍稍好,他前胸捱了十多刀,由於有鎧甲護持,傷勢不深,很快就能復原。斛律將軍嚴重一些,他右大腿被長矛洞穿而過,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隻傷到皮肉,骨頭不受傷害;只要恢復過來,與平時無異。”
“務必好生醫治。”衛鉉還記著自己戰前許下的諾言,交待一聲,又一一安撫同帳傷兵,隨後離開醫護營,返回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前的廣場之上,神武軍將士已經在一堆堆篝火上架起營中的幾口大鍋,鍋中沸水翻翻滾滾,旁邊不遠處又燒起幾堆炭火,炭火四周支起了“燒烤架”。
一旁的地上鋪了一層熟牛皮,上面放了很多處理乾淨的潑洗乾淨的羊、牛、馬。
神武軍將士備足了食材,卻沒有動手,因為他們知道主公要親親手烹飪,犒勞上黨各軍主、副軍主、鎮將。
衛鉉脫掉上衣,赤著上身開始下廚,將一扇扇馬肉、牛肉、羊肉扔進沸沸騰騰的大鍋,加上一把把粗鹽悶煮就完事了。
至於好不好吃不重要,也沒有人嫌棄。對於軍中將領來說,只要有肉就是最美味的天下一絕,別的都不在乎。
這年頭,有吃的就不錯了;挑剔、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