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秦明的嘴太賤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別人的性命是可以隨意踐踏玩弄的器物,叫人討厭得很。

寧夏進這裡也不過一陣子的功夫,對方也不過說了三兩句話的樣子,就能讓人厭惡至此的確也是種本事。

當然,對秦明來說,寧夏的厭惡自然沒啥影響,人家也不大在意。甚至可能還會叫他高興呢。因而寧夏越不好過,他就越高興。

“我?”秦明臉色古怪地捻了捻手指,古怪地笑道:“我自然也是這種早該死去的怪物。我們都一樣,都沒什麼不同。凡是來到這裡的人,命運都已經註定了,沒有人能例外。”

“只有你……只有你!”秦明的臉陡然變得猙獰起來:“你為什麼不中招?你為什麼還不死?你憑什麼還活著?憑什麼!”

對啊。憑什麼?!想他們當年何等意氣風發,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雖然並非身處頂級宗門,但也是威名赫赫之門。

他們兄弟倆年少時就是東南邊陲排得上號的年輕修士。若是沒有發生那檔子事,不出意外再過百年就能成為修真界的砥柱新血。

結果莫名其妙落到了這個地方,為人所害,又被外族驅使坐下無數傷人和的事情。從天之驕子淪落到今日這樣不人不鬼的怪物,此中的滋味難言。

他們心中的怨恨之意罄竹難書,這麼多年都是依靠著彼此才熬得過去。可滿腔的怨恨難平,為了不自我毀滅,他們恨上了所有人,甚至於這世間萬物。

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緩和他們助紂為虐,害了無數性命的罪惡感。

怨恨岳家,怨恨害他們的人,怨恨師門,怨恨父母,怨恨身邊那些落得跟他一個境地的怪物……沒有人知道秦明的滿腹怨恨跟惡意。他們都以為這是一位跟他弟弟完全不一樣,風光霽月的君子。

直到佟寧死去,主城散了,秦明露出來他猙獰的面目。那比之佟寧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暴戾。

兄弟倆都是一樣的。早就瘋了,當他們死亡以活死人的身份活著的時候。

只不過佟寧瘋在面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瘋子。而秦明則瘋在裡子,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的瘋狂。

秦明早就死了,死在多年以前。

現在只有活死人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