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這邊在疼,那邊的小寧夏已經摺騰得差不多了。

小人兒能有多大力氣,年幼什麼都不懂,一開始大動作那幾下便已經將力氣消耗得一乾二淨。在寧夏的方向只能看到她打起弱弱的水花。

不行,這樣下去,這人立馬就不行了。

可是她在這個情境中只是一個不存在的虛魂,真的能搭救情境中真實存在的人麼?

儘管知道這只是幻境,但她就覺自己應該這樣做。

若是無所作為,她會後悔的,就像早逝的小寧夏一樣,再也無法挽回。

救她,也是救自己。

她試著又邁了一步,果然,疼痛感就從她動作的那部分傳來,就像是在警告一樣,禁制她進行下一步動作。

疼得她眼冒金星,好像渾身都要撕裂開來,靈魂都要被拉扯出來的感覺。激烈的痛楚逼得她眼前一黑,不得不停止手上的動作,喘息以緩和痛楚。

為什麼……見鬼的,為什麼這麼疼?!

莫不是這情境還有什麼規定不成,不允許她干涉固有事件。可是這也太荒謬了吧,而且她一個幻影能不能碰到小寧夏還另說呢,想想也不給?!

顯然,事情並不會因為她的停止而停止,泡在水裡的小寧夏已經不行了。

小寧夏進水的時間太久了,已是強弩之末。在這上邊只能看見幾串小小的水泡和微蕩的水波,顯示著下邊的人還活著。不過顯然,她逃不過死路。

眼前場景太真實了。甚至比前幾個情景更令她不適。看著“自己”死在眼前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儘管裡子還不是她。

這都什麼事兒?!一次又一次地去戳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禁區,又逼她重演不存在的“劇情”。現在還要逼她看“自己”是怎麼死的?

寧夏覺得有火在心肺間躥地起升騰起來,從星星火點擴散至漫天大火,從尾脊處燒到大腦,怒不可遏,憤怒又憋屈,她恨極了這種莫名的受制感。

也許現實中小寧夏的確早早逝去,可是這裡卻不是現實。回想一開始到現在經歷的情境,越發覺得自己被某種存在控制著,對方顯然想要透過這些情境激怒她,讓她失去理智。

是什麼在攪風攪雨,她心中似乎也有了模糊的猜想。

可是……又憑什麼?虛幻的情景憑什麼阻住她。既然抽取她的經歷為骨,自然是她的幻境,她又有什麼做不得?

死死死,她死夠了。這次她得換一個別的花樣,跟對方耗個夠!

寧夏咬牙,強忍著疼痛的牽制,趴在岸邊,想一把攥住那隻無力擺動的小手。

第一下意料之中摸空了,她的心有些涼。果然……碰不到麼?

寧夏不甘心又撈了幾把,都撈空了。而且每動一下疼痛加劇,似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折磨一樣,切割她的神志。

她吃痛,同時也著急,因為小寧夏顯然撐不住了。

最後一下,原先感覺虛無一片的水下忽然變了,被水擠壓著。寧夏大喜,不管渾身疼痛,身子探下一些,重壓下終於摸到一直粘膩的手掌。

別管為什麼忽然又能碰到了,先把人救了再說。

可不等她使勁提拉對方,莫名起來的痛楚感襲擊了她,從脖頸處順著肩膀一直延展到手掌,纏繞著攀上了她跟小寧夏雙手交接處。

寧夏恍惚中好像聽到鎖鏈細碎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滲人得緊。

這回幾乎可以確定了,這股莫名其妙的疼痛就跟小寧夏有關,跟那個存在有關。因為她想要救小寧夏,要改變,要打破這個幻境,某個存在就著急了,伏在暗處意圖阻止她,不讓她做出改變。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放棄。白領寧夏、邪龍、重寰還有眼前的小寧夏……都是那個存在意圖摧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