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羅婚事,亡羊補牢。

可惜,這個奢望不久也被打破了。他們嘴裡從何燕嘴裡撬出那相好的身份,那可真的令人絕望。

縣太爺家的小公子,一位年輕的秀才公。對方在去歲三月裡已經定親了,物件是他父親上峰的女兒,今歲便要擇日成親。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娶他們家的女兒的。即便能,那也是做妾。

何家的婦人盲目,可老爺們可不傻。他們是不可能送女兒去做妾的。

何燕的體質不好,若是打了這胎,很有可能從此以後都生不出來了。比起不孕不育,未婚先孕更能讓人接受些。

隨著何燕的肚子一日大過一日,他們日益焦急起來。開始想各種辦法,甚至想過要去城裡找那秀才公。

直到何燕拿出那方說是在私會的地方撿到的帕子。何大夫人計上心頭,火速行動。

於是才有了這回栽贓的戲碼。不過,這栽的贓還真的特別得不得了。寧夏還沒聽說過有想把孩子栽給別人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喜當爹?

沒有達成目的,還丟了面子,何大媳婦不可謂不氣啊。

再一想到自個的寶貝女兒就要以未婚之身誕下孩兒,就難受地不行。

“娘!娘——”兩個小兒子從外邊嚷嚷著回來,他們也是何大媳婦的心肝肉,愛得不得了,保護得很好。所以何燕這件事他們並不清楚,滿心都是玩兒。

瞅見兩人拉扯著一個瘦小的身影,何大媳婦因為見到兒子柔和了的神情頓時沉了下來。

小雜種。

是他!一定是他!

她就說怎麼老何家這些年一直順順當當,怎麼這一兩年完全變了個樣。原來是他,就是這克親的小賤種鬧的。

她家的姐兒也是被這小畜生害的。

該死,他怎麼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打死你這個掃把星。專克咱們老何家的畜孽。你還不如死了……”

……

大牛村今夜迎來了一場大雨。大自然的屏障隔開了各色雜音,倒是叫寧夏的耳邊清淨不少。

寧夏站在床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邊。怎麼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人在叫喚,若有似無的,想仔細聽又沒聽出什麼來。

“小妹,你在這做什麼。娘好像還是有些不舒服,頭暈,你去看看她。爹這邊我來照看好了。”

“誒,來了。”

大牛村外。

樹林邊躺著一個瘦小的身軀,衣不蔽體,頭髮打結成一團團,似乎曾經有什麼粘稠的東西粘在上面。混合著雨水,一陣腥味撲面而來。

“啪嗒——”

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麼人在靠近的樣子。

“哥,這邊有個人。”

一雙破舊的褐色軟布鞋出現在他迷糊的視線裡。

王鶴感覺到有人挪了一下他,有重物從他衣襟掉了出來,他還下意識地想要去撿。奈何手臂完全沒有知覺,只能任由那人撿了去。

不……那是他的。他的東西。

不要拿走。

“呦,是好東西啊。”

“定金我就收下了。你……”

王鶴的意識逐漸模糊,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