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說得很慢,也足夠的詳細。

像是自虐一樣,她說的很細。那些可怕而狹窄的籠子,像家畜一般被運送,沒有光和食物的日子……以及他們最後留在這世間的悲鳴。

如此可悲地死去。

那些人販子,都該死。

總該有人記住他們。總該……有人替他們報仇。

看著江華琅眼中的陰鬱與恨意,寧夏知道,成了。

害你們的人,總會有報應,等著吧。不遠了……他們會一個個去到地獄,來到你們跟前。

“……這就是我那天晚上,所知道的所有事。”寧夏說完之後,抿了抿嘴,仍由對方陷入沉默。

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寧夏等待對方平息心緒,也在等待自己平復心緒。

她高估了自己。

自己也許並沒有想象中這麼開闊。那些那些天的折磨和死亡的陰霾從來都沒從她身上離開過,其實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釋懷。

黑暗中孤獨,磨人的消渴感,被制挾的屈辱,以及無盡的憤怒。她早就恨透了那群人,恨不得他們去死。

重寰的族人,那一百多個無辜死去的人,還有之前那些枉死在過去的聖脈。

不知道有多少人摻和在裡頭,粘著人血吃饅頭。多少人在奪去這麼多無辜的生命後,仍在粉飾太平。

只因人性貪婪。

寧夏渴望著,期盼這些人終有一日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

天日昭昭。

“我已經將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那麼……現在輪到我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那些人稱呼聖脈為劍奴?為什麼……所有人都在找劍奴。聖脈,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來到這裡,寧夏的生活始終縈繞著劍奴。無論去到哪裡,都逃脫不了這二字。

寧夏不想問重寰。重寰也不願意說。

那她就親自來確認。

那些所謂的聖脈身上到底有著什麼東西,引得那些修士都成了吃人的怪物。

江華琅面上一僵,聞言,嘴唇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的樣子。

良久,終是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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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前,有這麼個修士。

他出生自一個頂級的修仙世家。

他的天賦極佳,從來都是家族長輩心中寶。

但他沒有因此被寵壞,自幼便勤加修煉,年紀輕輕便學有所成,在同輩年輕人中幾乎無人能及。

尤其是一手劍法,出神入化,冠絕天下。可以說是當時同輩修士的楷模。

這是一個擁有前程不可限量的修士。

所有人都這麼覺得,他的家人,朋友,以及陌生人……都以為他總有一日會成為曠古爍今,聞名天下的修士。不久的將來,也會成為飛昇的一員。

就連他自己都是這麼覺得。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的人生的確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的。

然而命運卻開了個玩笑。

一下子便將這個青年的命運翻轉了過去。

這個黎姓修士愛上了一個人。

不,也許不能說是一個人。

他愛上了自己的劍。

黎闕有一把愛劍。那是他母親幼年時送給他的禮物。

黎闕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

這把寶劍也就成了他的慰籍,日夜不離。

對於這把寶劍,他從不假手於人。

這是黎家所有人的共識。

曾經就有一個堂弟好奇,揹著他想要偷偷碰觸,就被回來的黎闕一腳踹飛了。

人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