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交代完畢,寧夏眼觀鼻鼻觀心地聽了有一陣了。

黎川這才轉向她,也不賣關子,直接從腰上褪下一塊青金色的古樸令牌。

只一眼,其上繁複組合的銘文便撞了她滿眼,紋路在日光下變幻著靈器特有的輝光。

這是一塊特製的身份令牌。與玄天劍宗弟子人手持有一塊的那種身份令牌不同,這是一個塊有宗門傳承大族認證的特殊令牌,是屬於天韻顧氏分支長老的身份令牌。

執此令牌不敢說宗門之西,但是在天韻顧氏一族勢力通行的地方几乎都暢通無阻。並且在不涉及原則上的利益時,門內各大勢力也都願意稍給幾分面子。

不過對於在內門站穩腳跟多年的黎川來說這令牌充其量只是個充場面的裝飾品。

但對於接下來的寧夏卻是必要的。因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留在這裡,寧夏卻還籠罩在莫名的危機當中,他沒法保證對方脫離視線後的安全。

所幸宗門召集年輕弟子回去倒趕了個巧兒。反正他們看這場情況也不太對,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待久了可保不準還會發生什麼事兒。

無為明顯對那孩子感興趣,雖不至於多麼費心護著,但至少會稍加照看,不會讓外部那些渾水摸魚的傢伙鑽空子。而令牌則是給她增添另一道防護籌碼,防的是內部的人。

曾經親眼目睹凌虛尊者昔年為永元東奔西跑苦尋的靈材是怎麼被那些披著皮的自己人毀去,黎川最是知道這世間很多惡意和傷害往往先來自於內部。寧夏出身複雜,卻身懷大才,這在很多人眼裡猶如“小兒抱金磚過市”惹人覬覦,若無法得之必然會忍不住出手毀之。

黎川當著眾人給出這塊令牌何嘗不是一種立場的宣告,這個人是在擎蒼鋒庇護之下,誰敢隨意伸手都得掂量掂量自己。

翠微真君也不等寧夏反應過來伸手接,頗有幾分強硬態度地將令牌穿過她腰側的劍柄堪堪固定在鎏金色的劍格上。

“這”

女修明顯感到重寰某一刻不安的瞬顫,連忙摁住腰側的靈劍,免得它展開無差別攻擊。

似乎被她的小動作逗笑了,黎川壓了壓嘴角,手腕稍稍跟那柄護主得厲害的靈劍拉開了距離。

“宗內有事急召,爾等便先行歸宗,稍後無為師兄會帶你等回長玄居,切勿隨意走動。”開口就是比較籠統的交代,內容沒什麼特別的。

倒是這稱呼.寧夏有些意外,旋即反應過來是言外之意。

中土跟東南邊陲不一樣,除卻背景深厚到不可得罪的以及有意攀關係的,即便是同門、同等級修為的修士就很少當面稱呼師兄弟姐妹的。

無為是天罡峰的弟子,黎川則是擎蒼峰的人,兩峰之間既無故舊外交,也無利益關聯。兩人在此之前更沒有交集,屬於那種御空擦肩可能都不會道到一聲好的同門。

回想上回兩人見面的場景,一眼看就知道不熟。黎川更是直接以“真君”稱呼,這會兒卻喚過“師兄”——而且他話音一落,不遠處的另一位也順勢瞥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這已經算是很明顯的訊號了,並且對於本身給出這個訊號的人來說這個態度也足夠友好,讓人沒有一點實感。

寧夏也不是傻的,當即反應過來大抵是.已經透過氣了。

“待你回宗後先不要回去,帶著這塊令牌替本座面見凌虛尊者,將昨日的事詳細呈述,其餘的待我回宗再行處理。”

所謂的“昨天的事”估計也是託詞,這段話如果是特意說給別人聽的話重點應該是“面見凌虛尊者”。所以寧夏也沒有說什麼,點頭應諾。

隨即黎川又交代了些事,寧夏與青途二人一一應下。

“還有華常那小子也拜託你們把將他一塊兒捎回去。”青年真君有些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