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沒有幫助她逃跑?”管瞳追問單立明。

“我當時特別緊張,可能是因為同齡人,我決定幫助她。

但是當我剛準備接過紙條,就被周叔給發現了。趙小柔整個懷孕期間,她被像狗一樣綁在家裡。”

“您當時為什麼不報警?”管瞳氣憤道。

“我想過報警,但是我當時心智還不成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件事情,感覺進退兩難。

後來我考上了大學,心裡一直都想著這件事情。我一邊糾結要不要報警,一邊又擔心周叔和我們家那一層血緣關係,以及我父母和村裡人包括周叔他們,都讓我不要對外說。

但是我知道他們的做法是錯的,我終於鼓起勇氣決定匿名報警,沒想到接到了我媽打來的電話。

趙小柔孕晚期的時候,鬧著要去鎮上醫院生孩子,周叔擔心他們第一個孩子會有危險,也知道城裡姑娘怕疼指不定生不出來,到時候孩子缺氧,說不定一屍兩命,周叔答應帶她去鎮上生孩子。沒想到趙小柔在路上,她竟然........”

管瞳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她怎麼了?”

單立明神情回到了那段不堪的記憶中,一臉後悔自責,“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從電動三輪車上跳了下來,周叔他們下來追,她知道自己逃不掉,跳下了懸崖,一屍兩命。我知道這件事以後,很長時間都沒有緩過來,甚至陷入了思維牛角尖裡面,總覺得自己害死了趙小柔。

我經常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我走出大山,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警,也許趙小柔的命運會有另外一個景象。她會被警察解救回家,回去以後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忘記山裡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為我當時的猶豫和瞻前顧後,考慮鄉里鄉親之間的關係,早一點報警,她就不會死了。”

“後來呢?”管瞳捏緊了雙拳,聽得十分入神。

“後來大概過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從宿舍走了出去,看見太陽那一刻,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村裡除了趙小柔,還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外地女孩,她們和趙小柔一樣都是被拐來的,我沒有再猶豫,撥打了公安局的電話。

警方趕到我們村,發現許多當初被拐的女孩都已經當了媽。透過一系列的案件偵破,警方發現有些女孩竟然被她們所謂的丈夫,繼續租賃給其他賣不起老婆的村民,生了孩子以後再還回去。

當時警察抓了很多人,也成功揪出了當地的人販子組織,但是最大的人販子還是沒有找到。

村裡被拐的女人都回去了,村裡人開始自查,到底是誰出賣了村裡人,有人懷疑是我乾的,但是他們一直沒有證據。我爸和我爺爺在村裡也有一定的威望,這事情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後來周叔死的那天,我剛好回家探親,周叔臨終前喊我到床邊,讓我耳朵貼近他。

他告訴我,知道是我報的警,還說了一些詛咒我的話。”

“單局,這和您來不來局裡交接工作有什麼關係?”管瞳眉頭蹙了起來,反問了一句。

“我想說雖然邪不壓正,但是一些成功往往需要付出許多代價。

我不來交接工作是擔心突然接手陌生的案件,不利於整個案件的偵破工作。

我知道這聽起來好像我在找藉口,在替自己狡辯,將自己的行為進行了一百級的美顏濾鏡處理。但是我說的這一切都是肺腑之言,當時的局勢,潘局長更適合將整個案件全部告破再與我進行交接。

潘局長從第一起案件到後面陸陸續續發生的幾起境內境外案件,一定是我這名空降兵比不上的。而且當時,我們進行了電話聯絡,他贊成以及支援了我的想法。”

“潘局和您對接了?”管瞳不可置信地看著單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