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禁癱坐在樹下,他知曉,他今天必死了…剛剛戰鬥中,他被扯掉了一條手臂,大腿也被踹折了,可重明卻無比準確的避開了所有的致命點,就像貓捉老鼠似的戲弄於他…
知曉自已結局的張禁反而釋然了,他為張家賣命半輩子,幹過的事兒不說喪盡天良也是夠半吊子了,死了這兒…就當贖罪了罷…
如此想著張禁反而由內而外的開始散發出一種感覺,就是若干年後才會出現的那個名詞“擺爛”…他努力抵抗著身體各處的疼痛,強撐開佈滿血絲的眼睛,欣賞著面前的好景,美人一雙精巧至極的玉玲瓏踏在被血浸透的黑土之上,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那排列整齊如晶瑩瑪瑙般的奇巧玩意兒微微蜷了蜷…是美的,若是不看拎在手裡,還往下滑落著什麼紅白玩意兒的…錘子?若是沒有那玩意兒就好了…
張禁想著,突然捂著心口猛的咳了幾聲,往外吐出來的血水隱約夾雜了內臟碎塊兒的樣式,重明垂眸俯視著他,手中的羊角錘再度揚起,許是迸射的寒光刺激到了張禁,他掙扎的坐直身子,攢足了勁兒才緩慢開口:“為什麼殺我?我從未見過你…”
聽著他的問話,重明蹲下身,披散著的三千雪色隨著動作逶迤在地上,一雙銀眼明明笑彎了去,可與之對視的張禁卻只覺心涼,這是他此生見過最涼薄的眼神,簡直空洞的像是傀偶一般…
張禁怕了,他真的怕了,他拖著斷腿僅憑一隻手臂撐著向後爬去,口中不停的叫喚著留一條命,用秘密換之類…
“秘密?嗤~”重明被他逗弄的幾乎要笑出聲~“我為什麼要知道小螞蟻的秘密呢?”
在張禁萬分驚恐的目光下,閃亮的小錘頭準確的打在他的眉心正中,雖沒有腦漿四濺,但也是重明控制的好,如果此刻有人把張禁的頭開啟看看,就會發現裡面的腦組織已經成了一鍋漿糊似的玩意兒,顯然被震的細碎了~
原本一切都結束了,可就在張禁嚥氣的一瞬,他的身體猛然爆出一道近乎烏紫色的光芒,且扶搖直上九天去…
幾乎是那抹烏光衝破雲層的剎那間,天地變色…重明頭頂的雲層被覆疊到了極致,其中翻飛的電龍時不時向外界亮出鱗片…
“哦豁…要掛咯…”重明抱著手頗為淡然的站在風暴正中心,在張禁身體裡彈出烏光的一瞬間,他就知曉自已被算計了…
張禁是“氣運”需要的人,但是氣運卻把這份需要隱藏了起來,把張禁做成了一個誘餌,只要重明動手殺了張禁,它就有理由往死裡出手!
“是了…你怎會容得下一絲一毫的不可控呢?”
重明仰著臉望向天空中快要醞釀完畢的螺旋狀雷雲,尋了個乾淨些的青石坐定,他這會兒心裡感覺空蕩蕩的,這輩子也沒什麼大作為,不算殼裡攏共才活六年多,當真是幼年早逝,成就麼,也就是養了個不錯的孩子~
想著張小瓜重明覆又笑了~:“還是掙扎一下吧,不敢想張小瓜痛失母愛後啷個辦”
“白玉京,開啟十二重光盾~”
“主人有什麼遺言麼?”
“白玉京…我們是共生的,我死你也會灰飛煙滅…”
“主人,我們可以刻在石頭上。”其實,白玉京有時候也挺有幽默電子細胞的…
就貧嘴這麼一會兒,有缸粗細的銀紫色閃電裹挾著無匹的威勢兜頭劈下,方圓十餘里竟都被照的亮如白晝,重明裹在身上的襯衫瞬間破碎,纖瘦嬌軟的身子因為劇痛不住的蜷縮,白玉京支起的光盾早在接觸的一瞬間就支離破碎,現在重明只能用身體硬扛接下來不知還有幾道的所謂“天罰”…
強撐著打起精神,呼喚白玉京關閉了在識海中不停作響的預警…
“太吵了…”重明想說點兒什麼吐槽白玉京,下一秒卻被一道極其暴虐的雷霆以萬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