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簌……
主位上的老人端起手邊的杯盞,撇去浮沫輕啜一口…從頭至尾一分關注都沒有給廳下站著的張拂林,其餘席位上的老者,見上首如此,才紛紛端起茶盞,互相比劃了一下,期間沒有一個人出聲交談,氣氛比之剛剛更加的壓抑。
茶盡,主位上的放下杯盞,隨著“咔嗒”一聲脆響,重明明顯感受到張拂林渾身一顫,由不得讚一聲堂上諸位,擺的一手好譜…
“堂下站著的,可是張拂林?”
如老鴉嘶鳴般的聲音悠悠而來,明明是簡單問詢卻字字透著寒涼,重明識海里白玉京也發出報告:“主人,監測到張拂林處於極度緊張狀態呢。”
“是的,張拂林拜見諸位長老!”靜默了片刻,張拂林才回答 。
“啪嚓!”
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炸開,主位上的老者,精準的把杯盞擲到了張拂林的心口處,接著一聲暴喝:“既是罪人!為何不跪?!”
這杯盞像是一枚小炮彈似的,把張拂林足足轟開兩三步後,仰倒在地,他緊緊的護著懷裡的籃子,迅速起身跪在了堂前,垂首靜默。
而重明卻在攻擊來臨的一瞬間,就把自已和懷裡小肉團兒懸浮了起來,所以自然沒受到什麼驚擾,但依舊鎖定了主位上那個二五仔,“記住你了哦~敢摔我~”
主位上的老者只覺後背一涼…多少年沒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了,“肯定是因為那件事兒…還是得早點兒解決啊…”這樣想著,老者渾濁的眸光落在了張拂林懷裡的籃子上…
“咳咳…張拂林,你可知曉不與外女通婚這一條?”
聽著這樣的問詢,張拂林由不得把頭埋的更低,但他也清楚,今天避無可避…
他把頭狠狠磕在了青石磚上,重明敏銳的捕捉到了掀開油布的微風裡,沾染了一絲絲腥甜的血香…
“我有罪,我認死,但稚兒無辜,還望長老們看在我這麼多年為張家盡忠,給我孩兒一席容身之地,哪怕當個奴僕也罷,哪怕…養幾年…便逐出去也罷…只求張家…給我兒,一條生路!”
張拂林字字鏗鏘,話落又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每磕一下,空氣裡的血香就重一分…
“你倒是乖覺…”上首的老者輕聲嘆了句,抬手接過剛開始引著張拂林來的的那個“鬼”遞來的新茶,輕抿復又開口:“你死,是肯定的,至於你的孩子…”
話說一半,老者像是卡帶了一般不再出聲,只是垂眸專注於舉到眼前的茶湯,青花杯盞裡,“碧玉絛”或展或舒,如玄女起舞般在方寸之間沉浮…
重明是真煩眼前這人了,有點兒按捺不住的意思在意識裡cue了下白玉京“你知道魯迅先生說過什麼嗎?”
白玉京一向接重明的茬:“還請主人不吝賜教~”
重明(意識撇嘴):“魯迅先生曾說:說話說一半兒,砒霜拌白飯~”
白玉京:“主人,根據我的檢索,魯迅先生並未說過這句話,這句話溯源最早出現在京元4597年,研究人員修復的古人類娛樂片段…”
“嘁…”聽著白玉京有些死板的回答和呆滯的機械音,重明有些悶,他就不該自討沒趣兒~不在搭理白玉京,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堂上,只見那老者四下掃視了一圈兒,其餘位置上的“朽木”們,就像是收到了什麼波段訊號似的,一個個起身拱手行禮後紛紛退下…
“抱著你的籃子,跟我來…”老者說完起身繞到了堂後,張拂林面上驚疑,稍一思索還是跟了上去,重明看著他們於廊下的壁畫上輕叩,片刻後響起了機廓中,齒輪摩擦的聲音,一條黑黝黝的甬道口下沉出現。
“哦呦~”重明掃描過這座宅院,知曉其內有大乾坤,更有幾處如蒙了白霧一般連他也無法探知,但親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