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蒼森八桂,茲地在湘南
走了沒兩天好路便又進了山嶺地帶,雖都不高但枝繁葉茂,蚊蟲頗多了,重明原想著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便摘了這礙事的笠帽,結果被一群飛蟲撲臉後,現下倒是願意帶了,身邊跟著的這個倒是奇了,竟然蚊蟲不叮~
也因此,進了山後重明愈發愛纏著他,常常撒嬌賣痴叫他揹著,後者自然應承,玉兒,合該黏他
以探親的名義在外圈僱了個獵戶,只說等歇了雨便帶著二人進深處的瑤寨,現下山裡正發大水走泥龍呢,張小官也是有意要準備些東西便應承下來,獵戶叫自家兒子媳婦騰了個乾淨的吊腳樓出來,只說小夫妻住在一起也是無事的
重明也懶得反駁什麼,只是隔著細紗自顧去聽雨打芭蕉的聲響~也不知怎的,自從夫妻兩個字出來,張小官似乎整個人都和善了許多?
錯覺吧…
晚間簡單擦洗了身子,二人相擁而眠,雨季悶熱多蟲蟻,身邊躺著個恆溫的驅蟲器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重明一個勁兒往身旁人懷裡扎猛子,張小官把人裹了又裹,他…喜歡這裡…
如此耽擱了兩三日,重明叫屋裡悶的難受,取了笠帽伏在窗欄邊看雨,身旁的正拿著小梳攏著那一頭雪色,玉兒這滿身光華生的極好,如雪花銀子鑄成般,稍給些光影便能生出華彩,連日來奔波疏於打理也不曾有過異味或者別的,他愛得很
𠳐!!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二人同時抬眼看著細細的雨幕裡,穿著蓑衣傻愣著不動的人,那是獵戶唯一的兒子,瞅著掉在腳下的桶裡面還有兩條寸許長的青色,應是剛剛打漁回來
黑眸冷凝,是他沒注意著外面的動靜兒,彎腰附上美人耳畔,擺了個極其親密的姿勢,輕聲道:“玉兒,不看了?”
“好~”懶懶的勾上身旁人的脖頸,這雨打的人愈來愈睏倦,明明才醒便又軟了骨頭
達成目的的心滿意足的抱了個滿懷,只是那細雨裡的呆愣的站了許久,好容易叫自家媳婦拉扯著回了屋子還一副失神的樣子,嘴裡傻愣愣的呢喃著神仙,神仙,見著神仙了…
老獵戶暗道不好,別是撞鬼了,抄起一旁捆紮好的桃枝對著親兒子酷酷一頓抽~
直打的人滿屋子抱頭鼠竄,嗷嘮叫喚著什麼,許久才平復下來,獵戶婆姨心疼的抱著渾身都是青紫的兒子在那怒罵自家男人:“你個心狠手辣的潑皮,原委都未問清就下狠手,只把你家唯一的苗頭打死才舒心!還有你個沒出息的,什麼樣兒的天仙能讓你跑魂了一般?!老得不讓人省心,小的也是!”
老獵戶吧嗒著旱菸,時不時在鞋底叩兩下,這會兒只覺得心裡浮躁難安,這兩個僱主一看就不尋常,且不說那個看著就神武不凡的,只說那個帶斗笠的,漏出來的一小截指頭跟細磨的玉似的,這一般的皇親貴胄都養不出這樣的嬌人吧?
罷了,罷了,他只管拿了錢把人小心伺候著,別魚沒吃著憑白惹了一身腥就行,估麼著這雨也快停了,到時候早點兒把人打發了,自家小廟可盛不下兩尊大佛…
“行了行了!別哭唧唧的了,我還沒死呢,一個兩個沒骨頭的東西!”彈了彈菸灰老獵戶斥罵著,結果又換來一句自家婆娘的窩裡橫
晚間估計是有意試探,老獵戶接替了自家兒媳送飯的活計,結果連房門都沒進去,叩了許久才得了句放門口,未達成目的,心裡忿忿卻也無法,只能把鍋碗什麼的放在門邊,退到隱蔽處恨恨淬了一口
又過了三天,這天才算是補好了,淅淅瀝瀝的雨一停,天上地下的飛禽走獸爭相爬到地面上叫喚著,打點好一切的張小官小心的護著身邊半夢半醒的人出了門,笠帽上的薄紗昨夜叫他換成鮫綃了,入水不濡玉兒帶著也舒服些,缺點就是有些透了…
曾有言,燈下看美人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