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張輿望著她的背影,自語道:“難怪在藏書樓看書時,還問我爺爺現在何處,原來是替別人送信的。”

府門外,許多輛牛車已經駛遠,唯有陸玩立於自家牛車前,當看到雨輕走出來,他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士瑤哥哥,我以為你坐車回去了。”雨輕疾步走來,手裡拿著一卷竹簡,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問:“你猜我借的是什麼書?”

陸玩直接伸手搶了過來,展開一看,沒好氣的說道:“這是琴譜,你看得懂嗎?”

“士瑤哥哥,我有說過這是借給自己看的嗎?”雨輕噘嘴,踮起腳尖好不容易才奪過那竹簡,喃喃道:“士瑤哥哥已經高過我一頭了,可是為什麼自己卻不長高呢?”

“崔意回來了,是不是?”陸玩冷聲問道。

雨輕點點頭,又抬眸笑問:“士瑤哥哥怎麼知道他回來了?”

“回去記得抄寫《女誡》,明日來陸府學習書法時一併帶過來,這可是堂兄的原話。”

陸玩在說最後一句時,語氣明顯加重,更帶著幾分威懾力,雨輕不由得後退兩步。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上了牛車,雨輕搖了搖頭,說道:“在這裡等著我,就是為了說這個,讓南絮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其實崔意回洛陽來,陸玩早就知曉,不過令他煩惱的卻是崔家竟然與裴家相鄰,住得這麼近,日後雨輕和崔意往來也會增多,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士瑤小郎君,南雲得到訊息,在滎陽終於發現了楊霄的蹤跡。”南絮低聲稟道。

“讓他派人繼續盯視著,我想楊霄暫時應該不會離開滎陽。”陸玩淡淡說道:“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儘快找回那批賑災糧食,也不知二堂兄是否安全抵達了泰山。”

夜已深,月亮在雲縫裡緩緩地遊走著,或隱或現,好像是在捉迷藏,風停止了,樹葉也安靜下來,一切顯得那麼安謐。

遊廊上,一名小廝正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張輿步履匆匆,廣袖拂動,直接朝爺爺的書房走去。

書房內,一盞青銅雁魚燈泛著柔和的光芒,張華正伏案看著竹簡,面色很是淡然。

“爺爺。”張輿大步走進來,躬身稟道:“孫兒已經去見過那人了。”

張華擺手示意僕婢退下,待她們掩門而去,他才捋須問道:“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