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玩輕輕擺手,南雲便安靜退下。

一室靜謐,陸玩走至桌前,看到硯臺下壓著一張字條,娟秀的小楷映入他的眼簾。

“士瑤哥哥,陸先生所用的歙硯看似應該是成對的,另一塊歙硯是不是給了士瑤哥哥呢?”

陸玩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將紙條夾入書冊內,然後喚來南絮近前研磨,桌上所擺著的那塊硯臺卻是極為普通的。

“士瑤小郎君,好像雨輕小娘子發現了,當時我就覺得不該送那個歙硯。”南絮小聲說道。

陸玩瞪了他一眼,又繼續伏案寫信,這封信是寫給兄長陸曄的,泰山郡府庫賑糧一夜消失,府丞身亡,如此詭異的事情,調查起來定是不易的,但願二堂兄能夠順利解決這些事。

裴康最小的女兒裴多鶴下月就要出嫁了,從輩分上來說,雨輕應該叫她一聲小姨,結婚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雨輕發現,越是臨近婚禮,裴多鶴越是愁眉不展。

經過幾次的閒聊,才知曉她的心事,原來她也是渴望自由戀愛的,可惜作為門閥世家的兒女,最後都無法逃脫家族聯姻的命運。不管卞壼人品如何,對她來說總是陌生的,她不知道以後自己的婚姻生活會怎樣,除了忐忑不安,還有幾分失落。

雨輕看到她如此惆悵,不知如何寬慰她,這個時代的女子大都是過著被別人安排的人生,心中的悲哀不言而喻。

但一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知世,她總是那般笨拙的可愛,若是將來也要面臨這些痛苦,她又該如何?

雨輕心裡頓生一個念頭,與其等著別人來安排,不如她主動幫助知世尋覓良人,讓她擁有稱心如意的婚姻。

這些兒女情長可以屬於知世,也可以屬於羊嶸,不過對雨輕而言,卻是分外的遙遠,因為她還未找到殺害父母的仇人,揹負著這樣沉重的仇恨,她只能獨自走下去。

夜晚,許是思緒太過,雨輕難以入睡,名冊上所寫的那些摸金校尉大多分佈在河南、山東、陝西、湖北等地,透過盜墓所獲的那些古董財物分銷各地,各地的銷售點就可以打探訊息。她已經派文澈去找尋這些人,以便日後更好的聯絡。

雨輕闔上雙目,隱約聽到熟悉的琴聲,她搖搖頭,自語道:“肯定是思慮太多產生的幻覺,此時怎麼會有琴聲呢?”

月色微涼,琴聲悠揚,她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睡得很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