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我們一起去拜訪張先生吧。”

“啊?你還真想拉著我一塊去見他?”閻維驚問道。

陸玩扭頭笑道:“你總歸是認識他的,而弘之兄他們根本就沒見過他,不帶上你陪同我去,還有別人嗎?”

“張先生要是真把我趕出來,豈不是很丟臉?”閻維皺眉說道。

陸玩淡笑道:“好歹人家是名士,會給彼此保留顏面的,再者說,你小時候不是還在楊太傅府上被他抱過嗎?等見面後敘舊還來不及,怎麼會忍心趕你走?”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恐怕張先生早就忘記了。”閻維喃喃說道。

陸玩又與他隨便聊了幾句,便帶著黃耳走出了這片竹林。陸玩知道楊駿生前喜歡收藏名畫,尤其是衛協的畫作,張墨作為衛協的弟子,曾經出入過太傅府上,應該瞭解楊駿都收藏了哪些名畫。

從閻瓚口中得知,眼下張墨就住在城西的別院內,因他與荀勖關係要好,曾送與荀勖幾幅畫作,其中就有一幅衛協的《張儀相鹿圖》,後來不知為何到了張華手上,最後張華用此畫換了楊駿的藏書。

陸玩心裡仍在思考著有關遺詔之事,腳下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來。可是黃耳卻跑到了前面,低頭嗅了嗅,然後轉身朝著陸玩吼叫幾聲。

陸玩這才收回思緒,疾步走上前來,彎腰低首瞧著地面,竟發現一串血跡,他伸手摸了一下,兩手指搓了搓,微微蹙眉,再看旁邊還有兩道深深的車轍。

“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陸玩站起身,急忙跳上自己的牛車,命南陌加快車速。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在官道上的一家食肆門前,陸玩發現了那輛牛車。

只見三個大漢很快跳下了牛車,其中一人還用手抬著右臂,說道:“我們先進去吃些東西,填飽肚子後今夜還要趕路。”說完三人就匆匆走進食肆。

陸玩也下了車,南絮在旁低語道:“士瑤小郎君,他們身上都帶著佩劍,我們還要跟進去嗎?”

“南絮,你從吳郡到了洛陽,膽子也變小了,以前待在吳郡,獨自走夜路你都不怕的。”陸玩開口道。

南絮赧然,輕聲道:“不是怕,是士瑤小郎君交代過,在洛陽不可——”話到此處又咽了回去。

陸玩臉色一冷,“沒了膽量,話卻變得越來越多了。”

南絮頷首緘默,緊跟著陸玩走入食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