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遐含笑走來,說道:“我還想向道長請教幾個問題呢?”

“小郎君來的遲了些,我們觀主已於昨日去往洛陽了。”小道士頷首答道。

郗遐微怔,又笑說:“看來是去洛陽尋訪道友了。”

“我們觀主在洛陽倒是不認識什麼道友,只是——”

這小道士話未講完,就被身旁的另一名年長的道士拉扯過去,那道士說道:“也許是吧,觀主向來行蹤不定,我等也是不太清楚的。”

“好吧,你們趕快去修葺屋頂吧,我看這烏雲並未全部散去,說不定待會還要再下雨,你們可得抓緊了。”

郗遐笑了笑,便負手走開。

卻聽見年長的道士嗔怪道:“你這嘴巴真是不嚴實,觀主走前是怎麼交代的,你竟然全都忘了,今日這麼些小郎君前來避雨,你最好閉緊你的嘴巴。”

郗遐則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心道:看來這道觀的道長行事隱秘,不知往洛陽作甚麼去了。

這時桓協急匆匆跑過來,拍著郗遐的肩頭,笑道:“郗兄,既然雨都停了,我們也快些趕路吧。”

“盧琦可有再說什麼?”郗遐問道。

桓協搖搖頭,“他好像真是染了風寒,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子諒兄倒是多問了兩句有關泰山的事情,我只是搪塞了幾句,沒想到他還真好心,聽見清玉姑娘與婢女說話,知曉她們也並未用飯,便送與她們一盤熟肉和幾張胡餅,比郗兄善良多了。”

郗遐的臉上仍掛著笑容,邁著步子,淡然說道:“他們兄弟倆都心善,我最是狠心了,不過你還沒見過崔意,若是他在的話,只怕那女子根本不敢進入殿內。”

“清河崔意?”桓協疑道:“人都說他最是冷傲,我倒是沒有見過他。”

洛陽城郊,一輛牛車緩慢行駛在路上,車內坐著一名雪白衣袍的少年,他身邊還放著焦尾琴。

“彥胄(鍾雅字)小郎君今早就出城來了,看樣子他對那件案子很是上心。”覃思在旁說道。

崔意翻看著新作的曲子,搖了搖頭,淡笑道:“反正彥胄閒來無事,調查這等案子對他又不是什麼難事,我也懶得去摻和,既然張先生來了洛陽,我自然是要前去探望的。”

張墨曾經指點過崔意作畫,雖然沒有正式拜他為師,但在崔意心中還是很尊敬他的。

張墨與衛協並稱畫聖,是西晉雙聖之一,其畫風範氣候,極妙參神,師承曹不興之法,極善人物畫,更喜歡挑選雨天在亭中邊飲酒邊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