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輕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然後拿起一旁的望遠鏡朝窗外望去,院中的賓客來來往往,甚是熱鬧。

“雨輕,現在我住得離你很近,如果你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派人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的。”

“嗯,那就幫著鍾雅查案子好了。”雨輕轉身,笑道:“襲擊我的幕後之人或許就在洛陽城內,多半還是個小士族。”

“你如何確定他是士族子弟?”任遠笑問。

雨輕很乾脆的答道:“憑我的直覺。”

“這不能算是理由,總要有個線索才好查下去。”

任遠溫和的笑道:“我家在銅駝街上開了幾家酒肆,也許那日發生的事情,他們看到了一些,我著人去打探一下,有了訊息就通知你,好嗎?”

“阿遠哥哥,你知道我最近很難出府的。”雨輕睫毛微顫,低語道:“郗遐又不在,宣傳足球的事情——”

“我幫你就是了。”任遠目光裡盡顯溫柔,輕聲道:“雨輕,你前幾日說有些懷念胭脂鋪子後面的小院子,改日我陪你回去看看好了。”

“好。”雨輕抬眸看著他,笑容甜美。

任遠注視著眼前的少女,思緒好像飛回他七歲那年的盛夏,當時他走過雨輕所住的那個小院子門前,發現門虛掩著,他便朝院內望了望。

只有四歲的雨輕還趴在桌上,用竹簡蓋住小腦袋,一位老夫子正不迭的嗔怪她憊懶淘氣,她卻拿開那竹簡,雙手抱著一個盛著冰塊的大碗,笑嘻嘻道:“先生,不如我們吃紅豆刨冰吧。”

老夫子連連嘆氣,當即走開了。

“吃刨冰嘍!”雨輕開心的站起身,招手喚來惜書和憐畫,湊到一起商量著如何製作刨冰。

任遠不知何為刨冰,也沒看到她們是否做出來,他便離開了。

“雨輕,刨冰是何物?”任遠笑問道。

“刨冰就是一種冷飲,可以解暑。”雨輕說到此處又搖了搖頭,口中喃喃道:“阿遠哥哥怎麼會知道刨冰的,難道魏晉已經有人發明了這種冷飲?”

“雨輕,我要去前廳了,你可以先在這小樓裡坐坐,等開宴席的時候,再回後院的花廳吧。”

任遠笑著指了指那邊桌上放著的幾碟精緻糕餅還有果脯,櫻桃之類的,說道:“我想著各家的女眷都在後院,聒噪得很,不如這小樓裡安靜。”

“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就借用你這裡小憩一下吧。”雨輕淺淺笑道。

任遠這才放心的走下樓去,留下墨白和幾名小廝守在這裡,他卻穿過遊廊,往前院走去,忽然身後有人笑道:“子初兄,數月未見,沒想到你卻搬家了?”

任遠回身一望,略感詫異,說話之人竟是郗遐。

卻見郗遐的臉上略帶疲倦,緩步走了過來,一手搭在任遠的肩上,笑道:“這園子修葺的不錯,應該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完工的吧。”

“早些年便在著人重修了,只是等到今年才搬過來而已。”任遠淡淡說道:“看樣子季鈺兄應該是剛剛回來,一路奔波勞累,不在家好好歇息,怎麼還跑來我這裡閒逛呢?”

“既然今日你家辦了喬遷宴,我便來你這裡打個秋風,正好我還沒用午飯呢。”

郗遐慵懶的伸展一下右臂,視線卻落到不遠處某人的身上,笑問:“那是何人?”

任遠隨之望過去,只見一名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正在那裡故意生事,他穿著絳紫錦袍,頭戴玉冠,卻長著一副猥瑣的嘴臉。

他身邊的小廝直接攔住那婢子的去路,嗔怪道:“你弄髒了我家郎君的衣服,真是該死!”

這婢子雙膝跪地,一盤糕餅散落在地。

“罷了,今日我們是來參加任家的喬遷宴,他家的婢子不懂事,在此責怪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