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發愣,暗道:“莫非是那個麻將?”

他依稀還記得在江惇府裡那一群少女聚在花園裡玩一種叫麻將的新遊戲,當時被圍在中間的少女,神采奕奕,笑靨如花。

而面前的這個人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黯然無神的雙目中夾雜著某種複雜的情緒,她到底發生了何事?又為何要如此打扮混入商隊?

這時副領隊陳浩之手下的幾個兄弟有些坐不住了,其中一個高個男子將水碗重重摔在桌上,啐了一口,“姓馮的,別在那裡裝糊塗,守夜這種活兒總是派給我們,我們頭兒脾氣好,不與你計較,你卻越發囂張,打量我們好欺負是不是?”

馮廷哼了一聲,冷眼望著陳浩之,雙手按在桌邊,笑道:“陳領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分派任務這種事,我們還是可以商量的,既然你手下的人大有不滿,就要提早告知與我,這樣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啊?”

“馮廷,有種衝我們來,總是這樣夾槍帶棒的損人,小心我們的拳頭!”高個起身,揮起拳頭就要打過去。

“費應,坐下!”陳浩之怒斥道。

高個氣得跺腳,將拳頭狠狠砸在桌上,碗碟被震得咣噹作響。

馮廷旁邊的小廝將滾落在地的筷子撿起來,斜眼笑道:“費應,你這樣大發牢騷,只會讓陳領隊更加為難。”

“方磊,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對費哥說話?”說話的人正是費應的結拜兄弟,叫鮑凱,膚色黝黑的長臉大漢。

馮廷哈哈一笑,拍了拍手掌,問道:“陳領隊,你的手下還真是厲害,要不要等回去後給他們一一論功行賞啊?”

陳浩之臉色微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開口道:“你是總領隊,分派好的任務不必再更改,下面的人執行便是。”

“既然陳領隊如此說,那麼我就再告誡你們一次,”馮廷喝了一口水,頓了頓,繼續道:“不願服從我的命令,儘可以趁早回去,我可不會強留。”說完,便起身先行上樓去了,方磊也跟了過去。

“大哥,你總是這樣,馮廷上回就處處設絆子,好一通折騰,難道您都忘了?”費應埋怨道,又是一陣嘆息。

陳浩之搖頭,笑道:“這是最後一次了,兄弟們,待回來後我會親自同商家主人請辭,我們另投別處就是。”

鮑凱撇了撇嘴,又啃了一口餅,慢慢道:“大哥說得對,我們這幫綠林兄弟還愁沒地方去嗎?”

少年看著這一幕,微微一笑,再望了望雨輕,她已經放下那張缺了一角的餅,還是那般失神的坐著,似乎剛才發生的事情與她無關,不過也確實與他們無關,見而不見,聞而不聞,都不過是個人的習慣而已。

不遠處一桌上有一墨衣男子正朝少年這邊望著,斂容伸出食指往樓上指了指,然後便起身走開了。

少年放下水碗,看向申大盛,笑了笑,“我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好,二樓十九號間。”申大盛呵呵笑道,仍舊啃著大餅。

少年點頭,頷首轉身走上樓去。

雨輕這時看了看周遭,廳內許多人都陸續上樓歇息了,嚴新安與申大盛聊了一會,便結伴走了出去,替換外面看守貨物的車伕們。

這裡的樓道有些狹長,不時有人來回走動,雨輕徑直走到自己的客房,關上門,然後托腮靜坐在窗前,仰望黑夜,天上寥落幾顆星,倍顯蕭索。

慢慢移目,俯視到一輛輛貨車有序的排列在空地處,稀疏一點燈火隱約浮現,想必是守夜的一些護衛,在細心的察看周邊的動向。

忽然幾道黑影掠過,一個護衛感覺出某種異樣,向那黑暗處漸漸走去,刀光乍現,那護衛一聲慘叫,立時鮮血四濺,癱倒在地。

緊接著一眾護衛紛紛跑來,黑影越發靠近,有人高舉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