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眼彎彎,輕語道:“無妨,坐在這裡等著他們便是。”說著叫來小二,點了一些飯食,然後十分安靜的坐在那裡,目光總是時不時望向窗外。

王禱和雨輕就坐在鄰近那一桌,厲生和護衛們則是選在更靠外面一些的位置,時刻提防著來往走動的客人。

“上回的雪山飛狐我講到哪裡了呢?”雨輕單手支頤,俏皮的笑道,仔細想了一下,便道:“烏蘭山玉筆峰,劉元鶴他們去找尋寶藏........”

王禱一邊聽著她講故事,一邊用餘光掃向旁邊的那個少女。

偏巧這少女對雨輕的故事有些興趣,身子略傾斜了一下,想要聽得更清楚些,當雨輕講到‘胡一刀之子,如此了得’之時,便停了一下,開始低首喝熱湯。

旁邊的少女等的有些心急,便轉頭輕聲問道:“然後呢,你怎麼不講了呢?”

雨輕咯咯笑起來,側身問道:“你難道不知道說書之人喜歡賣關子的嗎?”

少女面色微沉,手臂順勢放了下來,鈴鐺響動。

這時小二已經端來了他們的飯菜,小心放到桌上,笑著說:“昨日你們就來過小店,還特意把獵到的雉雞和野兔分給店家一些,今日店家交待過了,這頓他來請。”

“那就多謝了。”少女淡淡一句,目光再次瞥向窗外,面色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外面有一隊押解囚犯的官兵正朝這裡趕來,為首的官差披著黑色的斗篷,步伐放慢,與旁邊的官兵低語幾句,便帶著幾名隨從匆匆走入店內。

“小二,趕緊去燙壺熱酒來。”一名隨從抓著小二手臂,厲聲道:“動作快點,我們可沒時間等!”

小二看得出他們是官府的人,連連點頭,轉身走開。

沒過一會就有幾個官兵帶著一個囚犯走了進來,那人戴著腳鐐,低垂著腦袋,被官兵推搡著走至桌前。

一人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便跪坐一旁,亂髮遮擋著面孔,雙手滿是傷痕,小心的端起一碗水往口裡灌,似乎是渴極了,然後又對官兵說道:“雪若停不下來,今夜怕是趕不到驛站了。”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其中一名官兵啃了一口餅子,冷笑道:“北海郡守限我等半月行至臨淄,如今已過去十日,雪天趕路也是迫於無奈,莫非聶二爺身子比我們還要金貴?”

“聶二爺自然是享福享慣了,比不得咱們這些窮官兵,每月俸祿還不夠溫飽的。”另一名官兵埋怨道,斜睨著姓聶的,似乎在等著他做些表示。

他們口中的聶二爺正是北海郡守身邊的一名文書小吏,聶林,因牽扯到一宗離奇的殺人案中,才被押解到臨淄審理。

這聶林確實斂了一些錢財,不過這一路都做了打點,所剩無幾,眼下這幾名官兵如牛蠅般旁敲側擊,就想從他身上再榨出一點油水來,他很是無奈,心想皮肉之苦總能捱過去,到了臨淄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這邊的少女遞給老者一個眼色,老者會意,緩緩起身,從官差身邊走過,袖子揮動一下,險些打在了官差的眼上。

“瞎老頭,滾一邊去!”一旁的官兵怒道,伸手就將老者推開,口中不迭罵道:“老東西,活得不耐煩了!”

老者連連躬身賠禮,近前笑道:“對不住了,老朽患有眼疾——”話未說完,就被官差抓住手。

雨輕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趴在王禱耳邊笑道:“好奇怪的老者,你說他是故意的嗎?”

王禱笑而不語,繼續觀察著那邊的動向。

卻見官差指了指桌上的那碗酒,笑道:“喝了它,我便放了你。”

老者臉上不自主的抽搐一下,笑容消失,端起那碗酒,仰面飲盡,然後將空碗慢慢放回桌上,說道:“官爺疑心太重,村野老夫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