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始終是欽佩雨輕的,尤其是看見她身邊多了這麼一隻雪獒,庾萱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小白,這是你給它取的名字?”庾萱嬌羞的伸出小手指摸了摸它的頭,十分好奇它的長相。

雨輕點點頭,便命惜書去買最嫩最新鮮的牛裡脊來,給小白預備午餐。

“你對它真好!”庾萱雙手託著下巴,痴痴的盯著她看。

“小白值得擁有最好的禮遇,因為它是高原牧民心中的神獸,可與瑞獸麒麟相當。”

雨輕這時已經把自制的畫架立起來,開始研磨了。

“原來小白這麼厲害,它的主人當然更厲害了。”庾萱雙手在胸前緊握,眼神陶醉,笑道:“畫品也是一流的。”

“誰也比不過知世的話多。”雨輕故作嘆息,小話癆這麼愛夸人,還是同一個人,自己這個偶像身份恐怕是要一直當下去了。

庾萱隔案凝望著雨輕,笑意聚上眼角眉梢,又啜了一口茶,好一會才道:“你家的茶與別家不同,湯色清澈,香氣醇厚,回味甘怡,你究竟是如何烹茶的?”

雨輕暗笑,古時的飲茶方式,是先將茶葉碾成細末,加上油膏等,製成茶餅或茶團,飲時將其搗碎,放上蔥、姜等煎煮,這樣烹茶還是作為藥物的特徵,自然口感偏差。

“這是秘密。”雨輕不願細說,若他日傳開來與自己無益。

“那我可要時常來你家討茶喝的,你不許嫌聒噪。”庾萱不滿道,纖指在臉頰上輕輕一撫,又道:“上次我與表兄他們在園子裡投壺,邀你同去,你竟未到,我傷心好久。”

“家裡瑣事繁多,鋪子也要人打理,我需與母親分憂,便不能常過府拜訪了。”雨輕淡淡說著,一張曇花待放圖躍然紙上,未得精髓,畫得有幾分真,但總顯得毫無生氣。

“若不是母親派人來取預訂好的胭脂水粉,今日我還出不來呢。”

庾萱稍顯不悅,在花圃四周走來走去,忽然發現一叢綠藤下結著幾個小瓜,問道:“這是種的什麼?”

“西瓜。”雨輕提到西瓜就來了興致,快步湊過去,兩日未察看,竟又長大了一圈,嘻嘻笑道:“想來今年的三伏天可以吃到自己種的西瓜了。”

“哦?我知道了,這是西域進貢來的寒瓜,你竟然在洛陽種出來了,雨輕,你真是曠世奇才啊!”

庾萱的讚賞總是那麼誇張,讓人不敢承受。

雨輕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首先要曬種子一兩日,不能暴曬,然後泡在水裡發芽,選擇疏鬆的沙地土壤,田地一定要耕得深一些,這樣才能保證土地更疏鬆透氣,西瓜能更快地吸收土壤的養分,然後就是勤施肥,適量澆水,悉心養護,就能見成果了。”

“雨輕,農夫也不見得這麼有經驗,不對,洛陽這一帶還沒有會種西瓜的果農呢,也就有些桃樹,李子樹之類,還都是那些豪族自家院子所種,旁人還不易吃到。我真是太期待了,西瓜成熟時你可不能獨享啊!”

“這是自然,到時第一個邀請你。”雨輕這時心裡的快樂煥發到臉上,辛苦耕種總算有所收穫,還能與好友共享,簡直成就感爆棚。

裴姑自去青州之後,左芬日夜難安,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否正確,更不知日後當如何自處,洛陽城內的眼線早已經盯上了這間小小的胭脂鋪子,她無法坐視不理,只能去一趟裴府。

中書令裴楷如今乃是河東裴氏族人中最具盛名的人物,久居高位,四弟裴綽乃長水校尉,對兄長裴楷唯命是從,不敢忤逆。

今日左芬去見的正是裴綽,也就是雨輕的外公。

管事的將左芬母女引入前廳,奉上熱茶,靜候片刻,只見那灰白鬍須的老者慢慢走出來,跪坐案旁,捋須問道:“太妃到訪裴府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