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那名少年的身份,他卻猜不出來,只是隱約覺得那名少年身上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與寒門子弟也能說笑,這確是很少見的。

當楚頌之側過身來,才發現崔意仍舊端坐在那裡,目光清亮,雨輕卻趴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楚頌之與他四目相對,想要張口問他為何不睡,卻又把話嚥了回去。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趕快轉過去。”崔意冷冷的提醒他道。

楚頌之閉上眼睛,身子翻轉過去,心道:今夜只能先這樣湊活著睡了,明日到了客棧,再好好歇息一下,崔意還真是自傲,想必不在燻著沉香的暖閣裡,他是難以安睡的。

天明,雨輕只覺腦袋昏沉沉的,四肢乏力,一隻溫暖的手撫過她的額頭,耳畔聽到一句溫和的話語,“還是著了風寒。”

她想要睜開眼睛,告訴那個人自己沒事,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也許是昨日太累了,她只想再多睡一會。

一家食肆內,人來人往,臨窗坐著幾名少年,其中一位正是姜建,只見他單手支頤,望著窗外,眉頭皺起,沉吟道:“真掃興,都因為那個楚頌之,晦氣的傢伙。”

另一名少年給他倒了一碗酒,堆笑道:“何必跟他那種低賤的人計較,說不定他已經被那夥賊人殺掉了。”

“哈哈,安兄說得不錯。”靠左邊坐著的石青衣袍少年忍不住大笑道:“楚頌之那小子,八成跟他兄長一樣短命。”

姜建喝了一口酒,疑問道:“安若禮,你覺得出現在雅集的那夥賊人到底是衝著誰來的?”

安若禮搖搖頭,放下手中的筷子,沉思一會,說道:“他們不像是搶劫的山匪,更像是訓練有素的死士,昨日雅集上都是一些學子,不會隨意與人結怨的,他們要找的人多半是官府中人。”

“那就更奇怪了,”石青衣袍少年扭頭對姜建說道:“臨淄城最近連續發生好幾起命案,連北海郡都牽涉進來了,如今雅集上又出現這些刺客,其中或有關聯——”

“小二,快去熬些薑湯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姜建的耳中,他抬眸一望,卻是楚頌之。

只見他手裡還提著幾包草藥,正四下找尋空桌位,緊跟著崔意扶著雨輕也走進了店門。

姜建震驚道:“楚頌之怎麼會和他們走到一起?”

這時,崔意一臉漠然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看到楚頌之向他招手,便徑自朝裡面走去,雨輕因為方才在醫館施過針灸了,精神好了一些,走到那桌旁,挨著崔意坐下來。

“崔兄,來的路上聽人說這家食肆是桓臺縣數一數二的,”楚頌之把草藥放到桌邊,然後對雨輕笑道:“現在可好些了?”

“嗯。”雨輕點頭,接過崔意遞過來的一杯熱水,慢慢喝起來。

楚頌之看著崔意的目光仍舊放在雨輕身上,不禁暗笑道:崔意一路揹著雨輕進縣城的,急匆匆的找到一家醫館,便命郎中趕緊診治,毫無緩和的餘地,豪族的盛氣凌人多半如此。

不過在雨輕恢復了一些精神後,崔意又放下一些金瓜子,詢問煎藥的方法以及忌口的食物,並讓郎中寫下來,他很是心細,又買了新衣裳、鞋襪,還有一件狐氅,若不是親眼目睹,自己很難相信清河崔氏子弟也能這般無微不至的關心他人。

沒過多久,小二端來一碗薑湯,笑嘻嘻問道:“幾位客官想要吃些什麼?”

“做些清淡的羊肉湯,一些精緻佳餚即可。”崔意淡淡說道。

小二微笑點頭,很快走開。

雨輕喝了一小口薑湯,望了一眼姜建他們,笑道:“楚兄,他們好像也是參加雅集計程車子。”

楚頌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搖頭苦笑:“姜建和他的友人,是沂源縣計程車族。”

“哦,你們是同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