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輕狡黠笑道:“沒有翦翦叫著順口。”

“你這個八卦小郎君,在冠蓋裡拿我的緋聞來吸引顧客,這件事我還沒有找你理論呢?”

“自古名士多風流,說不定日後你還會成為某個文人墨客寫的小說裡的男主角。”

在說笑間寧傕已經請他們進入縣衙二堂,略坐了一會,楚頌之才姍姍趕來,對蒯錯和王士元恭敬的施了一禮,他們剛剛寒暄兩句,雨輕就提出要去停屍房,王士文甚是震驚。

蒯錯卻在旁含笑解釋道:“士文兄,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進縣衙停屍房了,她不僅膽子大,還心細,待會說不定還會有新的發現。”

王士文知道裴家這個養女最是伶牙俐齒,建造崇文館就是她的主意,如今在茂先樓內發生命案,她沒有選擇冷眼旁觀,反而主動幫助洛陽令調查此案,她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樣認真負責的態度,還真是不簡單。

在他們來到停屍房,滕仵作已經驗屍完畢,回稟道:“死者是一名宦官,在茂先樓所發現的那顆頭顱與這具無頭屍體嚴絲合縫,可見這就是陌文的屍身了,兇手砍去了他的頭顱,屍身上再無其他明顯的傷痕,也無中毒的跡象,據我推斷,他應該是被兇手一刀斃命。”

雨輕正色道:“現在就斷定死者是被兇手一刀斃命,恐怕還為時尚早,畢竟你只是驗了外表,裡面還沒有驗過。”

蒯錯聞不了停屍房的這股屍臭味道,拿絹帕捂住鼻子,訝然問道:“裡面?難道你想剖開屍體?”

“嗯,我對逝者並無冒犯之意,而且我一直認為只有找出真相才是對逝者最大的尊敬。”

滕仵作一臉愕然的望著雨輕,“小郎君的想法真是稀奇,我幹仵作也快二十年了,從來沒有想過剖開屍體來驗。”

楚頌之卻微微點頭,“她說的話也對,只要問心無愧,也確實不需要顧慮那麼多的。”

古代的仵作所做的“屍檢”都僅僅是“屍表檢驗”,並沒有做解剖,多半都是受制於一些傳統文化的束縛,在人的身上動刀子這件事始終放的不是那麼開。

楚頌之並沒有太多猶豫,直接命仵作開始解剖屍體,滕仵作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搖了搖頭,很不理解,但還是照做,開啟陌文的腹腔之後,他才發現死者的五臟六腑嚴重受損,也就是說死者身前遭受到猛烈的毆打,是內臟破裂出血導致的死亡,因為這些內出血引起的淤傷和屍斑混為一體,很難被發現。

雨輕沉吟道:“看來兇手是在殺死他之後,才砍下他的頭顱,並且還把頭顱放置於茂先樓藏書室內,兇手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蒯錯不由得皺眉道:“我和士文兄在途徑金谷澗時,望見有個漁夫在淺水淤泥中用竹竿抓黃鱔,他突然發現在淺水灘石頭下淤泥中有些異樣,我便命人掘開一看,沒想到泥中竟埋著一具無頭屍體,所以我就讓寒陣趕快通知洛陽令了。”

“他的胃裡好像還有東西。”

滕仵作慢慢取出一個血紅的陀螺狀的東西,雨輕定睛看了看,不知道這是什麼,見蒯錯又往門邊站了站,就一把拉他過來,問道:“翦翦,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蒯錯苦著臉道:“這東西那麼小,又沾著血,還是先放入清水中浸泡一下,才能看得清楚。”

滕仵作點頭,馬上把這個小東西放入清水中,過了一會,蒯錯很是不情願的伸手拿起它,仔細看了看,說道:“這就是那種六面的陀螺骰,是夾砂灰陶質地的,造型很小巧,做工看著不太精緻,應該不是什麼賭具,這個陀螺骰子很可能是小孩的玩具。”

雨輕從袖中取出自制的水晶石放大鏡,從蒯錯手中接過那個陀螺骰,觀察了好一會,目光裡掠過一絲詫異,小聲喃喃道:“上面竟然刻有那個符號。”

王士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