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節 西堂議事(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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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奇淡然回道:“陳眕不過是受到博士束皙的啟發,有了自己的見解,若論才氣,他及不上陸士衡,在識人方面,也遠不及茂曾兄(李重字)。”
“你說話做事總是不偏不倚。”司馬衷的目光變得玩味道:“陳眕和陸機、陸雲同為金谷友人,向來交好,聽說陳眕和陸機也去了成皋縣避暑,那裡真夠熱鬧的。”
前幾日尚書柳瑁在殿前跪地請求辭官回鄉,司馬衷並未准許,只是下令免去他的官職,讓山允接替他的尚書一職,並且讓顧廷尉派遣屬官徹查河東解地虞鄉翟玉嶺案,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柳瑁不得擅自離開洛陽。
司馬衷沒有給柳瑁父子留一點顏面,也是想要殺雞駭猴,給北方各大門閥士族提個醒,雖然讓賈后出來執政,但是朝權還是牢牢握在司馬衷的手中,早些年不上朝,但並非不理朝政,他經常在西堂會見重臣,面授機宜,朝堂上不同派系的爭鬥,他也是一清二楚。
在堂外候著的高裁臉色憔悴,而郭彰手上拿著西河太守崔璇的奏章,一臉輕鬆的樣子,瞧著高裁,笑問道:“高光怎麼沒和你一起進宮來,他倒是能沉得住氣。”
高裁聽後,立刻沉下臉說道:“郭彰,你少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我們高家斷獄無數,從不信鬼邪之說,有人膽敢藐視朝廷司法,殘害我們陳留高氏子弟,簡直是自尋死路。”
郭彰冷哼一聲,“還是等你們高家抓到了兇手,再說這樣的話好了,說不定這世上真的有鬼,各郡縣無頭案多了去了,中牟縣的鬼宅詛咒也傳了好幾年了,你那懦弱無能的弟弟高勉還不是對此置之不理。”
高裁微怒道:“高勉是愚蠢,但不該死,他是我的親弟弟,我不允許別人隨意評價他,況且你的兒子也比他強不了多少。”
“高裁,你只是個區區六品的廷尉正,要不是看在高光的面子上,我才懶得和你說這些,誰害死你的親弟弟,你就找誰去,別在我跟前說大話。”
“郭叔武,你堂堂一個尚書對痛失弟弟的同僚不僅不安慰,還在這裡冷嘲熱諷,難道你是專門來這裡看別人家笑話的?”
裴頠疾步走過來,凌厲的目光掃了郭彰一眼,然後落在高裁身上,緩和說道:“茂卿(高裁字),中牟縣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也不要太過悲傷了。”
高裁眼眶泛紅,幾欲掉淚,裴頠也不好多說什麼,郭彰咽一口吐沫道:“裴逸民今日又進宮做什麼,碰上他真是倒黴。”
這時內侍走出來躬身道:“裴侍中,郭尚書,廷尉正高裁,陛下召見。”
高裁快步走進堂中,見著司馬衷,就雙膝跪地,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突然情緒失控崩潰大哭,山允、李重和陸雲一時都怔住了,郭彰卻把嘴一撇,小聲自語道:“高裁竟然跪到陛下面前哭,還真是沒出息。”
司馬衷皺了皺眉,示意裴頠攙扶他起身。
高裁抬首哽咽道:“陛下,請陛下為我們高家做主,給我那可憐的弟弟伸冤。”
司馬衷注視他片刻,嘆息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裴頠卻肅然道:“茂卿,你應該還記得吧,前幾日柳尚書也跪在這裡,請求辭官回鄉,說自己老了,也熱鬧過了,想回家讀讀書,釣釣魚,過幾天清閒的日子,當時是你站出來,對著眾臣說廷尉府收到一封訴狀,柳子都牽涉進一起二十年前發生在解縣的縱火殺人案中,定要派人徹查,你那時的眼神很堅定,此刻卻變成這樣了。
高家是世代法家,高光早前任黃沙御史,而今任尚書,主管三公曹,陛下很信任他,當然也很信任你,因為你們在朝中都是不左不右保持中立,刑決罪罰始終以‘平允’二字為準,陛下希望日後你也可以像五朝元老高柔那樣成為受人敬重的法官,所以趕快收起你的眼淚,司法官員只嚴守律法,不應該相信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