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哥哥,你在兗州過得還好嗎?”

盧琛聽到她只是這樣一句簡單的問候,就故作生氣道:“不好。”

雨輕剛要問他怎麼不好,偏巧雷巖帶著雙穗疾步走來,雙穗上前施禮,堆笑道:“我家主人已經在寐善園裡備下宴席,特意命我來請雨輕小娘子過去赴宴。”

盧琛這才放下手,雨輕淡淡一笑:“寐善園,有晚安之意,你家主人給自家園子起的名字真是特別。”

雙穗頷首回道:“每個人都想要吃好睡好,可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卻是少數,對大多數人而言,吃好睡好比想象中要難。”

“此言有理,不過今日我準備帶上幾位友人和兩個小孩一同去赴宴,你家主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這......這也無妨,我家主人喜歡熱鬧。”

雙穗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很不樂意,主人在寐善園精心佈置,只為和雨輕小娘子單獨相處,這些人都跟去了,主人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盧琛示意雨輕站到樹蔭下,他搖著摺扇微笑道:“我還以為他會請你去城內的哪家酒樓吃飯,沒想到他在自家園子設宴款待你,他還真是盛情啊。”

“憐畫,你去二哥哥的書房告訴阿龍哥哥和呂莘,我們要準備去寐善園赴宴了。”

幾輛牛車徐徐行駛在平坦的道路上,夏日的風輕輕拂過遮篷布幔,在中間一輛玳牛獨駕長簷車內,盧琛倚著斑絲隱囊,閒看一卷竹簡,裴珏和裴恬正盤坐在七彩杯紋綺地毯上玩著彈珠跑道,在靜謐的車內,琉璃彈珠碰撞在一起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脆。

雨輕雙手捧著那杯冰鎮櫻桃汁,想了一會,就對呂莘笑道:“呂兄,原來你不僅和悅哥哥關係不錯,而且和諶哥哥也有來往,那你覺得他們倆誰更好相處一些呢?”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的。”

呂莘目光移向正安靜看書的盧琛,光的明暗透過輕幔投影在他的臉上,錯落有致,隨著光線明暗跳轉,他慢慢將竹簡捲起,拿起一本畫冊,翻開來看,長長的睫毛在眼周下很自然的形成了一道陰影,神情淡然,還真像畫中高貴優雅的男子。

從呂莘坐進他的牛車到現在,他除了方才遞給雨輕一杯櫻桃汁,就是坐在一邊看書,完全不想跟他們有任何交流,也不看他們,呂莘都有些後悔坐上他的牛車,還不如待在自己的牛車裡睡一覺,恐怕此時的王禱就在後面的牛車裡悠然的小憩。

雨輕喝了一口櫻桃汁,淺淺一笑:“那麼我就換個簡單的問題好了,呂兄打算去洛陽謀職嗎?”

呂莘搖了搖頭,笑道:“我既沒有超世之才,也沒有堅韌不拔之志,如何去洛陽那樣人才濟濟繁華之都謀職呢?”

“呂兄,令祖上(呂昭)才實仕進,魏明帝曹睿時為鎮北將軍領冀州,當時桓範要遷任冀州牧,因鎮北將軍呂昭比他出仕晚一些,可他的職官卻比自己高,桓範便稱病不上任,大概是嫉妒心理在作祟,如今桓彝拜為騎都尉,而桓協也擔任書令史,呂兄卻甘心做個沒有追求的閒散之人,難道兗州東平呂氏子弟還比不上譙郡桓氏子弟有遠大抱負嗎?”

呂莘微感詫異,原來雨輕叫他乘坐盧琛的牛車,卻是為了說這些。

“不知呂兄有沒有去軍營任職的想法,龔君復、靳明樓和史進他們三人都是我爺爺營中的小將,很好相處的,要是你去洛陽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雨輕又坐回盧琛身邊,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那本畫冊,笑問道:“諶哥哥,你在看什麼,看的這麼認真?”

盧琛淡淡說道:“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無論出仕與否,都應該由幼安兄自己來做決定。”

雨輕翻看著畫冊,一臉欣喜道:“這畫冊竟是用我送給你的砑花箋紙製成的,從山水到花鳥全都有,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