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仵作,這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在逍遙谷內,一眾捕頭正在四處探查,而在河岸邊平躺著一具屍體,寧傕正在俯身詢問仵作驗屍的情況。

宋仵作緩緩說道:“他背後有一創口,深及兩寸,溢位的血呈現暗紅色,銀針探其深處血色發黑,大概是毒箭之類的利器吧,他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

雨輕和呂莘也站在一旁,只是此刻他們二人都沒有說話,因為這名死者正是齊天翔。

今日清晨有個漁夫跑去縣衙報案,說是在逍遙谷內看到一具男屍,寧傕就帶領捕頭前去察看,而雨輕和呂莘正好在灑金街上的樂淘居吃早飯,望見寧傕和捕頭急匆匆出城去,他們便跟著寧傕一起來到了逍遙谷。

“起風了,好像快要下雨了。”呂莘抬起頭,望向從天邊飄過來的那片烏雲,臉上神情複雜。

天很快陰下來,寧傕立即命兩名捕頭先把屍體抬回縣衙,然後他又去林子附近探查了一番,並未發現任何線索,幾滴雨點卻悄然飄落在他的臉上,他拿手隨便抹了一下,還想繼續往林子深處走,可不一會稀稀疏疏的雨點就紛紛落下來了,而且雨漸漸變大,寧傕只好作罷,和那些捕頭速速離開了逍遙谷。

而雨輕撐著油紙傘,小心翼翼的單腳跨過地上的小水窪,身後的呂莘卻伸手指向前面的納涼亭,說道:“我們去那裡避避雨吧,也許這雨一會就停了。”

雨輕把油紙傘微微抬高一些,望向那四方涼亭,點了點頭,加快腳步走進了這座亭子。

雨點有節奏的落在小河裡,樹葉上,花瓣上,還有地上一個個大小各異或深或淺的水窪裡,雨水順著亭簷斜斜落下,濺起朵朵水花,擴散出一圈圈粼粼的水紋,亭子外的枝頭上有一隻鳥兒鳴叫兩聲便展翅飛走了。

雨輕收起油紙傘,順勢甩了兩下,甩出的雨水在不經意間濺到呂莘的衣袍上。雨輕略帶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就把雨傘放到一邊,安靜的坐下來。

她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迷茫與失望,聆聽著山谷裡的風聲、水聲和雨聲,它們交織在一起的旋律顯得那麼和諧,大自然的聲音是如此美妙,春風化雨,自然無為。

如果不是剛剛目睹躺在河邊的那具屍體,那麼此時坐在亭中的她應該會很有心情去欣賞這雨中美景,雖然她對雨天無甚好感,但是這個亭子周圍的景色確實很迷人。

呂莘雲淡風輕的說道:“即便這裡不下雨,風景依然很美。我認識一個人,他一開始並不喜歡雨天,可因為在雨天邂逅到自己喜歡的人,從此就喜歡上了雨天,聞著雨天的味道,期盼著那個人會回頭看自己一眼,甚至還在這山谷裡修建了一個涼亭,就是為了下雨天坐在亭中,聽雨聲賞雨景,縱使風雨不來,他亦會在此。”

雨輕對這樣一段無疾而終的邂逅故事不太感興趣,或者說她剛才只是在靜靜的發呆,並沒認真聽他說話。

雨下得小了一些,微風吹過,一滴雨珠正落在亭簷下那張透明的蜘蛛網上,破了一個洞,蜘蛛也迅速爬走了。

雨輕卻從寬大的衣袖裡取出粉箋畫本和精緻小巧的筆簾,攤開筆簾抽出一杆細毛筆,低首在粉箋畫本上畫著什麼。

“齊天翔死了,這條線索也就斷了。”

呂莘輕嘆一聲,身邊的小廝就從青銅壺裡倒出一杯酒,他接過來,便把酒澆在地上,雨輕側過頭看他一眼,問道:“你是在以酒澆地祭奠齊天翔的亡魂嗎?”

“不管齊天翔是被誰殺死的,他總歸算是個痴情人,為了給亡妻英蓮報仇,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如今我也只能用一杯濁酒來祭奠他了。”

“沒想到你也會為他這樣的一介庶民而感傷?”

雨輕小聲自語著,突然一隻小蜘蛛順著闌干爬到她的衣袖上,她伸手拂了拂,筆簾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