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中郎將王浚鎮守許昌,我和臺產兄(棗嵩字)有些交情,聽說臺產兄已經和王浚之女王韶定了親,我可以寫信給臺產兄,你可願意去東中郎將麾下任參軍?”

阮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郗遐卻笑道:“你被舉薦為灼然二品,才華出眾,東中郎將也是很欣賞你的。”

阮孚訕笑道:“勉勉強強而已,我的學識及不過兄長。”

“你就不必自謙了。”郗遐看步布仍在欣賞壁畫,便扭頭問江惇:“思悛兄,謝裒可還待在洛陽?”

“幼儒兄最近常和嵇先生來往,始仁兄(劉演字)和道幼兄(祖渙字)跟他關係也很好。”

郗遐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複雜起來,沉吟道:“那我回到洛陽,可要會一會他。”

當步布準備和郗遐談論壁畫之時,小狼快步走進來,躬身稟道:“思悛小郎君,魏掌櫃剛才過來說,中牟令高勉和他的小妾今早死在府中,祁縣丞和潘家人這會都趕去高勉的府邸了。”

江惇愕然道:“高縣令死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小狼走近前,回道:“魏掌櫃聽高府的門房說這多半是受到了詛咒,因為在兩個月前高縣令和小妾卓氏乘車經過弄琴巷,卓氏養的小福犬突然跑進這座鬼宅裡,當時卓氏出於好奇,就和高縣令一起走進了這宅子,福犬是找到了,可惜他們倆卻中了鬼宅可怕的詛咒,高府夜裡時常有女鬼淒厲的哭聲,卓氏被夢魘纏身,夜夜難以安睡,高縣令為此還請來道士來府中作法驅鬼,卻都沒什麼用,沒想到他們還是難逃厄運。”

郗遐站起身,踱了幾步,沉吟片刻,皺眉說道:“阮孚,你最好讓小廝收拾一下行李,馬上離開這裡,前往許昌找臺產兄。”

阮孚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才剛住進來沒兩日,什麼鬼宅詛咒的,我可不懼怕這些,都是人云亦云罷了。”

郗遐正色道:“高勉可是陳留望族高氏子弟,他的堂伯高光如今任尚書,兄長高裁如今在洛陽擔任廷尉正,這件事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如果不想被無端牽扯進來,就趕快離開中牟縣。”

江惇輕輕嘆了口氣,“季鈺兄,看來我們也得儘快返回洛陽去了。”

步布微笑道:“這裡發生的事情確實很詭異,不過也很有意思。”

“思悛兄,你和高勉都是陳留郡圉縣人,同鄉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你怎麼能袖手旁觀呢?”郗遐走到江惇跟前,提議道:“不如這樣好了,我們三人就在這鬼宅住上幾日,看看能不能破解這詛咒?”

江惇眉頭緊鎖,“我真搞不懂你,你明明看出來這案子很棘手,還偏偏要留下來,高家人可不會因此感謝你的。”

“思悛兄,我在意的可不是高家人,而是淮陰蔣氏,好像太子殿下身邊的蔣美人就是來自淮陰,步兄,你是不是在剛才就想到這一點了,或許你在淮陰還見過蔣瑞。”

步布微微點頭,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個蔣瑞好像就是蔣美人的從兄,所以說這鬼宅詛咒很有意思。”

郗遐負手走至廳門口,觀賞著庭院中的雨景,自語道:“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該在許昌停留那兩日,還不如直接趕去成皋縣看她,現在也只能寫封信給她了,裴家人和王家人應該也要啟程回洛陽了。”

在西晉時期,洛陽作為全國政治中心,商貿經濟達到了自漢末以來最為繁榮的時期,宮城坐落在城中偏北,城周開有十二座城門,門皆有雙闕,城內主要有三市,分別為城中金市、城南南市和城東馬市,城南還建有太學、三雍、宗廟社稷等建築,在南宮東南靠近清明門和東陽門建有司徒府、司空府和太尉府。

城東的步廣裡和永和裡是貴族區,豪門大族的府邸都設於此處,由於宮殿衙署佔據了洛陽城的大部分面積,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