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琛沉聲道:“他為這隻貓舉辦隆重的葬禮,除了黃金棺材,還有大量的隨葬品,這已經能引起那些盜墓賊的注意了。”

張輿微微點頭,他也感覺鄭翰不會無緣無故的為一隻貓舉辦葬禮,還特意選在這裡,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張輿也摸不清,至於什麼盜墓賊,他也不甚關注,眼下他只注意著人群中的那個人,就是柳宗明。

而在寐善園中,有個明媚的少女正坐在鞦韆上,在鞦韆的長繩上纏繞著一些鮮花和藤蔓,點綴出浪漫的氣息,少女慢悠悠的蕩著,羅衣輕颺,時不時望一眼前面的白袍男子,他正在砍竹子,因為他打算待會以竹代鍋來烹飪美食。

“先把泡製好的大米和糯米裝進竹筒中,裝滿三分之一的米就可以了,要留一點空隙,因為米會膨脹的,然後再加點水,最後用芭蕉葉封口,雙手稍微晃動一下竹筒,這樣裡面的米和水才會均勻。”

花姑和順風就坐在小板凳上,按照李如柏所說的方法,開始做竹筒飯。

在李如柏將剩餘的枯竹子劈完後,就簡單洗了洗手,隨後甘泉遞過來一杯茶,李如柏輕輕抿了一口茶,目光又落在少女身上,鞦韆慢慢停了下來,雨輕從梧桐手裡接過一本書籍,翻開細看,渾然不知李如柏已經走近她身前。

“你還真是刻苦,上次看你在研讀《吳書》,現在連《三吳郡國志》都要翻閱,不過這是誰抄錄下來裝訂成書的,我觀他用筆多不藏鋒,有隸書筆意,章法自然,筆力勁健,頗具古樸天真之趣,他擅長寫隸書,多半還是江東人士,他到底是何人呢?”

雨輕沒有抬眼看他,又翻了一頁,簡單回了一句,“他是吳郡張氏子弟。”

“那就是張季鷹的兒子張琿了,他家藏書自然不少。”

雨輕這才抬眸笑道:“李如柏,沒想到你還知道阿琿哥哥,你是什麼時候去的洛陽啊?你們認識嗎?”

李如柏手轉竹笛,輕笑道:“吳郡名門子弟在洛陽為官的就是那麼幾個,我去洛陽做生意的時候,也是有所耳聞的,張琿怎麼可能與我這樣的商賈來往呢?別說認識了,就連他的面我都沒見過,那麼他是個矮冬瓜,還是瘦竹竿呢?”

“什麼矮冬瓜,瘦竹竿的,阿琿哥哥不僅儒雅有風度,而且很有愛心,在府中親自植樹種花,還養過小白兔。”

李如柏很不屑的笑了笑,“那是他太閒了,只能找點無聊的事來做,吳郡名門子弟是不是都這樣?”

“不是。”雨輕合上書籍,被他這麼一打擾,根本沒辦法繼續看書了。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我們的頭頂是晴天,可那邊就未必有好天氣了,不過葬禮上下雨,更能渲染出悲傷的氣氛。”

“你看到過一邊晴天一邊雨嗎?”

李如柏搖搖頭,“這是不是應該叫做太陽雨?”

“嗯,太陽雨的形成有很多種情況,有可能是遠方的烏雲產生雨,被強風颳到另外的地方落下,還可能是天氣突然轉變,從高空降下的雨還未落地,雲就已經消失了,所以天氣看起來晴朗卻下起了雨,如果正好站在下雨和不下雨的交界線上,那才是難得一見的奇觀哪。”

“雨輕,我喜歡下雨天,安靜的坐在涼亭內,聽雨落下的聲音,它最為自然純淨,是一種很治癒人心的聲音。”李如柏很隨意的坐在旁邊的鞦韆上,笑道:“雨輕,你的名字很動聽,讓人一瞬間就能記住,你是在雨天出生的嗎?”

“我的名字是母親給我取的。”

“那你有表字嗎?”

“還沒有取。”

“不管是你的爺爺,還是你的叔伯們,都是當今名士,肯定會給你取一個好聽的表字的,如果你有了字,可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雨輕點點頭,又微微看了他一眼,“再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