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夏夜雷雨 利劍藏鞘(一) (第1/2頁)
晉中鏡中的主要角色介紹 兔兒知秋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突然轟隆隆的雷聲再次響起來,如豆的雨點密擊而下,中年男子趕忙撐起油紙傘,口裡嘟囔著,“這雨剛停一會又開始下了,真是鬼天氣。”說著快步走開了。
那夥計撇撇嘴,站在店門口,使勁甩了兩下擦桌布,罵道:“裝什麼闊氣,窮講究挺多,要是真有錢,就別來我們這樣的小店用飯,沽點酒還要討價還價的,吃什麼鮮魚,我看你就是不想付飯錢,呸,什麼東西!”
“杵在門口嘰嘰歪歪什麼,還不給我進來收拾東西。”
蒲掌櫃此時有些煩心,頭也沒抬的嗔怪夥計兩句,仍舊噼裡啪啦地撥著算盤珠子,又翻看了兩頁賬本,才停了手,抬眼瞧了瞧那邊圍桌而坐的三個人。
背對門口的那人是位老者,花白的鬍鬚,滿臉溝壑,渾濁的眼睛裡透著精光,精神矍鑠,身穿粗布短褐,搖晃著手裡的酒葫蘆。
那夥計趕忙走上前,接過那酒葫蘆,堆笑問道:“連大叔,你看那幾盆花要不要搬進來?”
這位老者叫連江,正是在夕照街擺攤賣花的老翁,他呵呵一笑,擺手道:“先不忙著搬,讓那些花多沾沾雨露是好的,你去幫我盛酒吧。”
夥計答應著就走開了,坐在連江旁邊的是一位剛及弱冠的年輕男子,穿著水青色衣裳,從他的衣著打扮上來看,很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廝。
只見他面板白皙如玉,眼角微微上翹,有種似笑非笑的感覺,一頭青絲用一根雕花木簪挽起,長相柔美,若是換上貴族服飾,可與衛玠媲美了。
此人正是柳宗明身邊的毓童,在他右手邊端坐著的卻是一位儒生打扮的男子,頭戴縑巾,薄如蟬翼的藍紗外衫,散發著淡淡的薰香味道,他雙眼細長溫和,鼻樑挺秀,用手帕擦了擦手,斜睨毓童一眼,神色依舊平靜。
“這場鬧劇也收場了,我也該回去了。”
他聲音很輕,但是蹙起的眉頭還是引起了毓童的注意,毓童給他斟了一杯酒,含笑道:“此事還多虧了聞家郎君的相助,張清那小子就是個拎不清的,仗著自己是吳郡張氏子弟,就敢跑來洛陽鬧事,聞家郎君全都是為了給他排憂解難,這才被迫離京的,當然張清也沒賺著什麼便宜,還連累了他的堂兄張琿,我看張清返回吳郡後一定會被家法伺候的。”
這名儒生正是就讀太學的聞驊,也是在金麒麟酒樓鬥毆的主要參與者,更是謀劃者。
因為張清是個極好面子的人,被北方士族子弟奚落嘲諷是事實,但是聞驊的添油加醋和煽風點火,卻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尤其郭晟譏諷張清是庶子,與張琿有著天壤之別,不過是靠關係才能勉強進入國子學,就連國子助教陳戴都很是輕視他,張清聽後大為惱怒,聞驊就趁機獻計,說出教訓那些目中無人的國子學生和國子助教的想法,更是鼓動那幫太學生去金麒麟酒樓鬧事。
恐怕張清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因為那些話全是聞驊編造出來故意激怒他的,就是為了挑起事端,張清只不過是個導火索,他們的目標其實是張季鷹父子。
“張清就只會窩裡橫,說狠話,真要他做決定,他又把頭縮回去不敢吭聲了,費了我好些口舌,才把他說動,當然他還算聽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給他的堂兄張琿,否則這場好戲就沒法上演了。”聞驊冷冷地道。
毓童隨之笑道:“你戳中了他這個庶子的要害,嫡庶有別,況且論姿容、品行和才華,他都沒法跟張琿比,他骨子裡是極度自卑的,可表面上他又要保持世家風度,越是這樣矛盾的人,越容易做出偏激和瘋狂的事情來,他和盧琦在某些遭遇上很像,不過頭腦就差得遠了。”
“我也是為他人做嫁衣,只希望我的一番辛苦不會白費。”聞驊又是一聲冷笑,將杯中酒一飲而下。
聞驊並不像張清那樣出身名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