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李如柏也在找尋馬家的寶藏?”

“他如今身陷囹圄,自然無法找尋寶藏的下落,但是裴家的那個養女絕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兩年她做的生意可是遍佈各地,擁有的財富更是令人羨慕,各大門閥士族都是她的合夥人,可見她對錢財方面極其敏銳,說不定她已經在暗中找尋那批寶藏了,你只要密切關注她的動向,撿現成的豈不是更簡單?”

朱全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展顏笑道:“主人,我懂了,我一定好好配合她。”

葛長卿微微一笑:“這件事齊王也是很關心的,你若是辦得好了,也就不用再回去修祠堂了,齊王名下有許多產業,總是需要得力之人去打理的,到時我自然會向齊王舉薦你的。”

朱全頷首笑道:“多謝主人。”

“雨輕,一根線真的可以繡出一幅畫嗎?這也太神奇了,我是拈不了繡花針的,不過我看你繡的香囊就很精緻,還下那麼大的功夫做鞋子,難怪你的爺爺和叔叔們那麼喜歡你,你真的是他們的貼心小棉襖啊。”

“阿巖,我抽空給你也做一個香囊好了,繡上你喜歡的紫色朝顏花,你為什麼喜歡朝顏花呢?”

“因為它平凡樸實,路邊隨處可見,不需要人特別照顧就會生長的很好,每日清晨盛開出漂亮的花朵,看著很親切不是嗎?我在山寨裡種了很多朝顏花,夏季時它開的最為旺盛而豔麗,這麼頑強的花朵,可比什麼嬌滴滴的蘭草好養多了,像我這樣的女山匪就喜歡路邊不起眼的野花。”

雷巖穿著小衣躺在紫茭席上,而雨輕仍坐在一邊繡著手帕,這是打算送給順風的,絹上繡的是卡通版的美猴王孫悟空,不帶緊箍咒的,因為順風很喜歡西遊記裡面的孫悟空,先前送給雷巖的手帕上繡的則是朝顏花。

“你讓順風偷偷潛入鄔家,為的就是那架絹繡圍屏,它真的有問題嗎?”雷巖側過身來枕著自己的胳膊,看著雨輕,想了想,笑問道:“難道你已經看出了那架圍屏的玄奧?”

“沒有,只是方才在花廳上聽到公安哥哥的那番話,腦子裡突然冒出許多想法,就讓順風去夜探鄔家,看看那架圍屏,絹繡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符號或者數字,刺繡高超的人確實可以用一根線繡出一幅畫,就是不知馬氏的母親刺繡技藝如何了。”

雨輕放下針線,揉了揉肩膀,然後喝了一口放溫了的羊奶,“你要不要喝一些?這是加了蜂蜜的,味道還算好。”

“這可是張輿特意讓朗清送過來的,我怎麼好意思喝呢?”雷巖促狹地笑起來,“在你進屋前,他有沒有給你說晚安啊?”

“好像公安哥哥說了的,不過我當時在想事情,所以沒聽見。”

雨輕往雷巖那邊靠靠,雷巖便往外挪了挪身子,不禁嘆了口氣:“你呀,就知道對著張輿談論案情,可惜人家心裡根本就不想聽這些。”

雨輕安靜的坐在她身邊,雙手抱著膝蓋,並不想說話,室內變得很是靜謐,偶爾能聽見水珠順著房簷滴落下來的聲響,雷巖這時閉上眼睛,她知道雨輕在想什麼。

也許對雨輕這樣的高門貴女而言,世間很多悲慘的人和事她是很難親眼見到的,她身邊的朋友全都是世家才俊,擁有著權勢和財富,那種最為骯髒和陰暗的事情,他們根本不需要親手去做,也許他們目睹過最骯髒的人性和最醜惡的嘴臉,只是他們絕不會同雨輕講這些的。

方才雨輕和張輿他們在花廳中探討案情,雷巖和順風早已吃完了火鍋,走到廳門外,他們的交談,他們每個人的神情,雷巖都聽到了,也看到了,身份不同,圈子不同,感觸就不一樣。

張輿聽到雙穗的那番話後,只是輕輕一笑,便走去窗下看庭院夜景了,一個沒見識的村姑懸樑自盡了,在張輿看來,死了就死了,根本沒有任何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