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節 鄴城小事(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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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琛看他正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也許他此刻還不太明白為何自己要這麼對棗嵩,他這人很有心機,過不了幾日他應該就全都懂了,盧琛也不想對他解釋什麼,因為沒有必要。
“子諒兄要是早兩天來的話,說不定還能與崔兄把酒言歡,他前一陣子還和棗氏兄弟登銅雀臺,寫了一首很奇怪的詩。”
“念來聽聽。”
樂高輕聲道:“青山如浪入漳州,銅雀臺西八九丘。螻蟻往還空壟畝,騏驎埋沒幾春秋。功名蓋世知誰是,氣力迴天到此休。何必地中餘故物,魏公諸子分衣裘。”
“這詩不是道儒所作,但末句所言魏武帝死後諸子把他的衣裘既而竟分之,淡淡感慨在不言之中,道儒重登銅雀臺,不知他當時的心情如何。”
“崔兄好像是回清河去了。”
盧琛唇角微翹,一個笑容緩緩地展開,“或許他也遇到煩憂之事了,不知他能否順利解決。”
“崔兄還會有解決不了的事嗎?”樂高正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對面之人的神情。
盧琛和崔意這對錶兄弟,一個表面溫潤如玉,冷靜剋制之下卻藏著隱忍,在名門貴族子弟雲集的洛陽城內,看似有他的身影,卻又難以尋到太多他經過的痕跡,他的隱而不發,不代表他沒有感受,相反他把自己隱藏得越深,才越可怕。
另一個則是孤傲冷漠,別人想要和他攀交情或者套近乎都是不可能的。即便他和棗嵩也是寥寥幾句,他的冷漠是來自骨子裡的,沒有特別摯愛的東西,沒有一定要得到的人,也沒有非做不可的事,可是這樣的人才是最難被滿足的。
盧琛輕輕說道:“莫然,把那套碧色琉璃杯和水晶碗從後面的車裡取出來,還有梅子酒和一斛羊酪都一併送給樂高吧,反正這些東西也是羊家人送的,我平日裡也不喜用太過奢侈的器皿,你拿去送人也好,自己留著用也行,當然賣掉也可以。”
樂高微愣,看盧琛從書架上拿出一卷竹簡,然後斜靠著茶香枕,攤開竹簡,沒有再想與他繼續交談的意思,他便識趣的下了牛車,莫然將早已備好的東西全都搬到樂高的犢車上,然後就跟隨盧琛的牛車漸漸走遠。
“這算是替他辦事的酬勞嗎?”樂高苦苦一笑,“也許是棗嵩招惹到了他,可是怎麼又牽扯到博陵公王浚之女王韶身上了,難道那女郎也得罪了他,這事真是稀奇,不對,鄴縣令盧志好像上次對著王彥提及過博陵公王浚之女,莫非是為了——”
樂高目光微閃,頓時恍然大悟,臉上也慢慢露出狡黠的笑容。
盧志在鄴縣的府邸是袁紹心腹幕僚審配的舊宅,昔年袁紹取得冀州,拜盧植為軍師,可惜沒過多久盧植就病逝了,如果當時盧植尚在,憑藉盧植在朝野的巨大聲望,投靠袁紹的人才應該會更多,很多事情也會隨之扭轉。
只不過盧植性格剛毅,品德高尚,和荀彧一樣心繫漢室,袁紹的不臣之心恐怕比曹操來的還要早一些,那麼他的下場很可能就是另外一個荀彧。
而到了盧毓這一代,仕途顯達,在魏明帝曹叡時期,盧毓也逐漸走向了人生的巔峰,因為他掌握了選官的權力,深受曹叡的重用,即便在司馬懿發動了高平陵之變後,盧毓仍然得到了提拔,擔任司隸校尉,然後加官進爵,最後還升任他為司空,讓盧毓以位列三公的地位安享晚年。
可以說盧毓相較父親盧植,在官場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也為後來的范陽盧氏子弟的仕途鋪平了道路。
到了傍晚,盧志才回到府中,此時廳中已漸漸亮起了燭火,因天色尚未完全黑下來,燭火顯得不是那麼明亮,遠遠望去淡淡的若隱若現。
他緩步轉入內宅,脫去官服,換上了深藍色寬博輕衫,頭戴縑巾,身材偉岸,姿貌威容,穩重的氣質中還略帶幾分隨意慵懶的氣